动作踟蹰。 无咎眯眼:“我数三下,不滚出去,孤就让你横着出去。” 他声音很轻, 但宋姝听出来了这话只是他的一句陈述, 并非威胁。 她拧了拧眉,喝道:“没听见陛下的吩咐吗?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出去!” 四婢闻言,仓皇退下, 寝宫内只剩下满桌的钗环首饰还有宋姝与晏无咎二人对视无言。 宋姝开口, 率先打破这一室令人近乎窒息的沉默:“不知……” 话还没说完,便被无咎冷冷打断:“我昨夜派郁纵疏去幽山别院将晏泉领出来, 王妃猜猜, 你的好夫君怎么着?” 他语气还算平静, 然那声音落在宋姝耳边,却像是晴天霹雳。心里“咯噔”一下,她默念“完了。” 无咎见她原本还算红润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霎时便知她亦是知情的。 他冷笑一声, 走上前来, 声音轻柔,似是好奇问:“你不是最讨厌他了吗?怎么如今却还帮他?” 明黄的靴子步步逼近,宋姝别无他法,只能装傻:“骗?骗什么骗?那废人怎么了?” 她仰头看他,极尽无辜之色,却被无咎轻易识破。 “别苑里空无一人,你那好王爷和看管别苑的吴全,都没了下落。王妃,你给孤解释解释,你的夫君去哪儿了?” “一个将死不活的废人,能去哪儿?莫不是吴全将人弄死了,担心陛下降罪,这才带着尸体跑……”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晏无咎猛然掐住了她的脖子:“你为了他骗我?” 冰冷的手掌紧紧地攥着她纤长的脖颈,宋姝猛然失了声,上不来气。 她在无咎手中挣扎,带起头上那支步摇轻晃,发出“哒哒”声响。 无咎的目光顺势落在了那串步摇上,恍然笑了。 他亦,认出了这只步摇的来历。 彼时她还向他抱怨过,晏泉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怎料如今兜兜转转,她竟将这断了的不要也毫不犹豫地戴在了头上。 “我倒是不知道晏泉那废人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将你哄得五迷三道。” 他说着,凑近了宋姝那张因为缺氧而通红的脸。一双盈盈的眼里包裹上了一层水汽,像是上好的琉璃珠子,晶莹剔透。 手上的力度未松半毫,另一只手却爱怜似的拂过了她的侧脸:“阿姝不是说,这辈子都只喜欢孤一人吗?怎么才去了别苑半年,就变了心意?” 窒息之意侵占了她的大脑,她目光有些涣散地看着无咎的嘴唇在她眼前张张合合,他的声音却像是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模模糊糊,叫人听不真切。 眼前的黑晕越发扩大,脑子雾蒙蒙即将失去意识……忽然,晏无咎松开了那只像是死人一样,冰凉的手。 空气涌入肺里,宋姝猛烈地咳嗽起来,像是条濒死的鱼,剧烈地喘息着。 他垂眸看着她挣扎,静默一瞬,道:“告诉孤他在哪儿,我可以当这件事情未发生过。” “……咳咳,我,咳,那个废人,在,在哪儿,我怎么可能,知,知道?” 低垂着头,呼吸仍未平静,可宋姝却已经做了决定——她要装傻到底。 为了拂珠,为了钱知晓,为了晏泉……即使拙劣,即使不堪,她也只能装傻到底。 微微侧头,散乱的青丝覆盖住通红的脸颊,她看向无咎,沙哑道:“晏泉落进别苑也是因为我,即便要跑,又怎,又怎会,将藏身之地告诉我?” 没有人告诉宋姝,她现在的样子活像是一头濒死的母狮。张扬且无助,掩藏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