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跑出去思考人生了?」 陈廷澜昨天回来得晚,跟舒望安讲完电话,他摇摇晃晃地起身,缓慢地走回宿舍。男生宿舍的门禁有跟没有一样,就算超过时间也不会回不去。 他回去的时候大家都睡了,只是一早醒来全是酒味,陈廷澜忍着不适去浴室冲澡,浑身上下都冲了好几遍。 「你又在扯什么?」 陈廷澜皱眉,还有点宿醉,整个人不太舒服。 「什么扯什么,这不是看你终于有夜生活了,关心一下吗?」萧铭昇笑笑的,看不出情绪,「就是你身上这个味道,看来夜生活很糜烂啊。」 「随你说吧。」 陈廷澜躺回床上去,他的心情还是乱的。哪怕舒望安昨天的那番话给他一剂强心针,他还是会忍不住去想他们家那段复杂的母子关係。 「说起来,我记得你前几天才放了你们安神的宣传图吧。」 陈廷澜闭着眼,只有声音从床上传下来:「你哪时候这么了解了?不是没关注我粉专吗?」 萧铭昇不认同他的观点,说话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调子,「谁说我没关注了,我只是不常开起来看,你应该也知道,我向来不爱用社交软体,很多讯息都是别人那听来的,凯子平常也会说。」 陈廷澜没特别想法:「是吗。」 「不过,你底下有个评论,讚数很高,那是阿姨吧。」萧铭昇话锋一转,「她的头像还是你去年的比赛图,我印象可深刻了,你还有拿来问我意见。」 听到这名字他就一肚子火,「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这就是你昨天跑出去借酒浇愁的原因?」 「……我好得很,没借酒浇愁。」 「没有?那你还真去思考人生了?」萧铭昇好笑地说,「你可真有创意,晚上的校园不要说帅哥美女了,就算有,顶多也就发情的母猫吧,搞不好还有秃顶的保安巡逻,这你也能将就?舒望安知道吗?」 陈廷澜彻底无言以对:「……我就是疯了才回答你问题。睡了,闭嘴,别吵我。」 萧铭昇当然不可能闭嘴,他做作地叹了一大口气,眼神瞥一眼在床上闭目养神的人。 「有时候不是很明白你在纠结什么,你跟阿姨冷战这么多年,在意她不愿意讲,说不在意要当陌生人,你又做不到。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情有义了?」 萧铭昇自顾自地说:「我家就没这么复杂了,彼此互看不顺眼,各玩各的,我跟老头井水不犯河水,明面上不撕破脸,没有谁在意谁,更没有谁对不起谁。」 陈廷澜装睡不成,这下是真的恼了:「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在意人家就去找她啊,那是你亲妈又不是继母,面子有你的感受重要?把自己搞得要死要活的,又不正视问题,你这低气压要影响我们到什么时候?」 陈廷澜气笑了,「你能被我影响?我什么时候面子这么大了?」 「你面子是挺大啊,这不是俞凯不在我才敢这样跟你说吗?」萧铭昇显然还在开火,「你不是陈廷澜吗?你决定好的事情,哪件事是不能解决的?还是说碰上你那个像捡来的妈,什么都不敢了?」 陈廷澜直接朝底下扔了一个枕头,萧铭昇反应很快,不费吹灰之力躲开了。他不想浪费口舌,只是对萧铭昇竖起了中指。 一月时光飞梭,他们今年是二十号开始办退宿,礼拜一是十八号,有人运气好,期末考十八号就结束了,正好到时间了就能收拾走人。不过他们寝室目前没这类人,一个个都是不做人的科系,没这么多好事。 陈廷澜是另外分类的那派人,美院的唯一特例,碍于比赛比得太多,指导老师是系上教授,当过他指导老师的都愿意让他直接免考,以至于他只需要交通识课的报告就能开心迎接寒假。 至于萧铭昇,他从来不提期末,法律系的期末是出了名的变态,这个系也专出变态,有一个变态到全科免考。虽然萧铭昇没到那个份上,但他没怎么读书,学期成绩却总稳佔及格线以上,是个神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比陈廷澜还不得了。 俞凯就没这么好运了,中文系有个怪物校草,平常没个好样子,却总在这种时候成为老师的正面教材,让大家好好跟他学习。 期末报告不论放哪个系都是大家最头痛的一环,特别是中文系的,古诗选、说文解字,甚至有文学电影赏析。俞凯原本想找人抱团取暖,奈何他寝室的人没一个有参考价值,导致他永远是被拋下的那一个。 俞凯一脸沉痛地看着教授发的论文题目,一边看一边哼唱,唱出来比原唱还有感情:「我们执拗去探讨一个结果,未果,原因在我。」 陈廷澜在回讯息,被他吓得按错了一个键,语气冷得像冰:「你要这样糟蹋安神的歌,不用等安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