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 李文简这才抬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安胥之。 他费心栽培他,一是因为他和安氏的渊源,二是因他却有几分才能,稍加雕琢便是块璞玉,第三个原因……是因他心中有愧。 当初他一时疏漏,害得安胥之落入刺客手中,救回来之后,他惊恐过度,患上了失语症。 整整五年没有开口说过半个字。 从那之后,他一刻不离地将他带在身边。 受封为太子移居东宫,他也为他留了一席之地,允他自由出入宫闱。 他原想着,若安胥之一辈子不开口说话,他就养他一辈子。 思及令人不悦的过往,李文简沉默片刻,方才继续道:“江南士族盘踞江南多年,当初拥立无忧太子做傀儡皇帝,坐拥富庶江南,我不信他们甘心将无边财富拱手相让,还是让给一个屠夫的子孙。所以,我不放心。” “东篱建国不久,根基尚浅,但我绝不会坐视不理,任由江南士族继续兴风作浪。这次你和叶太傅南下,既是巡盐,也是做我的先锋军,以后江南蓝图如何绘制,但看你这次能带回什么有用的讯息?明白了吗?” 安胥之闻言不禁正色起来,由他三两句话勾动心湖潮涌、血液翻腾,似乎马上便能吟鞭打马,成就一番大事业。他诚恳道:“定不辱使命。” 李文简收回视线,继续看阅手中的书。 安胥之看了看他认真研读的模样,想了想,将心中原本想说的话压了下去。 第5章 屋内炉火烧得旺,刘氏坐在堂上,刚安排完奴仆今日要做的事,忽然想起昨日听牧归说李文简喝不惯陈普的厚重。 “慧娘,我记得库里还有几盒去年的春茶,你去找出来,送到雁山居。”刘氏吩咐道:“殿下喜欢春茶的清甜。” 慧娘是刘氏的陪嫁丫鬟,跟了她大半辈子,是刘氏的左膀右臂,回话道:“好,我一会儿就去。” 慧娘站在刘氏身侧,手掌握拳,给她轻轻捶背:“昨天静安小筑的事儿,雁山居那边可有说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殿下没有计较。”刘氏笑了笑。 慧娘轻舒了口气:“殿下心系天下,宽仁大度,是圣人君子,自不会计较这等微末小事。” 刘氏拧了拧眉:“你没见着那丫头昨天的样子,脸色白得吓人,许是真的害了什么病。” 慧娘平日里并不多话的,但昭蘅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丫头,勤快不多话,踏实肯干活,让人心软,她也难得地帮她说了句话:“侍药间的几个就数她没有架子,干活麻利又仔细,这几日老公爷的药多半由她经手,想必也是累坏了。” 刘氏道:“东宫出来,没有架子,倒是难得,你去看看她,要真病了就给请个大夫瞧瞧。” 慧娘应声说好,正要出去,刘氏又喊住她:“昨天芙儿带回来的荣记你给她送些过去,孩子病了都爱吃那些松松软软的。” “就属你最心善。”慧娘笑道,从桌案上挑了几样糕点,挎在食盒里,才往侍药间去。 昭蘅一大早就起来了,她没有晚睡的习惯。 老公爷的药炉前离不得人,她去将昨晚值夜的人换了下来,见水缸里的水快空了,拎着桶去院里。身子还虚着,只绞了半桶慢慢提回屋中。 刚放下,慧娘就掀起帘子从外头进来了。 “一早就忙着了?”慧娘不好意思道:“昨天是我疏忽了,不知道你身体抱恙。昨日太子殿下过府探病,人实在支不开,才累着你了。委实对不住。” 昭蘅温声道:“是我不好意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