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药,你会觉得不合适吗?” “不会。”昭蘅细细琢磨着李文简这话,轻声回答:“他们是我的亲人,所以没有……” 话一出口,昭蘅立马就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有些后悔这么说。 李文简笑笑,道:“因为他们是你的亲人,所以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接受他们的好,对吗?” 昭蘅静静地垂着头,没有说话,额前一绺长发垂了下来,在两人眼前轻轻晃悠,她抬手用小指轻轻勾着发丝别在耳后。 “昭蘅,你有没有想过,在成为太子之前,我也是个普通人。”李文简语气随意地说:“我也有父母亲人,也会在阿翁跟前尽孝,服侍他用膳洗脚。” 昭蘅心想,为老公爷尽孝和给她上药完全是两码事。毕竟身份悬殊,她也不敢跟老公爷相提并论。 “在你心里从未将我当成过亲人,故而不肯接受我的好意。”李文简忽然捏了捏她的脚踝:“对吗?” “啊?”昭蘅怀疑自己听错了。 天底下谁有这个胆子把自己当做殿下的亲人? 李文简忽然倾身靠过来,昭蘅微怔之后,后知后觉他用指腹揉开了她微蹙的眉心,道:“昭蘅,你应该习惯,习惯我们是彼此的亲人。放在寻常百姓家,我们也是亲人。” 昭蘅愣愣地望着面前的李文简,琢磨了片刻,她想说,她的身份在寻常百姓家里也算是妾,妾如牛马,通买卖,是主人的资产,不是亲人。 可是看着李文简,她的话萦绕在舌尖,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种话说出来,于他而言,是侮辱。 尽管他是整个王朝的继承人,未来的天下之主,但他不曾轻贱过任何一个地位低下的人,不管是她,或是普通的洒扫宫婢,他始终用谦和包容的心来对待。 他的大爱犹如泽辉铺洒到广袤土地上的一草一木。 她不该,也不能用这样的话去刺痛他。 过了许久,她抬手勾起耳边的碎发,向他温柔地笑了下,手指轻动,慢慢从他手背挪开。 李文简这才解开她沾血的纱布,重新上了药粉包扎好。直起身前,甚至顺手帮她理了理裙子上的褶皱。 “好了。”李文简将她抱回床上,拉下勾在床头的帐幔:“你现在是睡觉还是看会儿书?” “殿下还不睡吗?”昭蘅撑起身子往床头坐了坐,仰头问他。 李文简手握着轻柔的帐幔,心里突然有些茫然,他忽然有些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 他没想过要和昭蘅发生些什么事,床笫之间,在于心意想通彼此交融,若只是为了纾解人欲,他大可册封十个八个美人,夜夜荒唐。 可他又解释不清楚为何非要把她留在承明殿…… 大概是不满小八的措辞。 他想。 话出口时不由心,出口之后又收不回。 只好先这样了。 “还有几个公文没批完,你困了就先睡。”李文简将蚊帐拉拢,掖实,温声说道。 * 过了三四天,她的脚才完全结痂,不过踩在地上还是有点疼。昭蘅交代莲舟准备好去万兽园的十五,就跟她一起去万兽园。 这是她最后一次来试准备的迷药,距离和阿箬真的十五日之期越来越近,若是迷药再制不成功,她就要专心另一条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