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从清晨钓到了中午,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有渔桶中越来越多的鱼证明着他们是能动的活人。 等到渔桶即将满的时候,老人终于开口了:“老徐,带着这些鱼去准备午饭吧。” 董章庭道:“煮鱼汤时多加点姜蒜和葱花。” 船夫撇了他一眼,又看向老人。 老人点头,船夫这才离去到另一边船上做起了午饭。 老人看向董章庭,说出了今天对他的第一句话:“你提前知道小徐的心房长在右边?” 董章庭的视线依旧停留在远方,没有和老人交汇,他说道:“不知道。” 他无所谓对方心房长在哪边,董章庭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被人威胁。 老人视线在身旁人身上扫过,脸上带着面具,只能看到淡漠的眼和和秀美的下巴。 他视线转向前方,和董章庭平齐,语义不明道:“青羽卫的作风,还真是多年如一日。” 董章庭笑道:“既然沈公知道我们青羽卫的作风,又何必让船夫做出之前的行径。若是船夫真的死去,该负责的人可不是在下。” 老人洒然一笑:“若是他过世,老夫自会为他安排好身后事。” “世家大族的作风,还真是多年如一日。”董章庭漫不经心的回敬。 作者有话说: 第一百一十七章 “看你行事做派,机敏果决,行事有度,不像寻常人家出身,为何也和那些庸人一般对世家大族充满偏见。”老人道。 “偏见?您说的是世家大族占据大量土地,让百姓无田可种的偏见;亦或者是世家大族垄断学识,把持朝堂话语权,寒门和百姓之家的子弟报国无门的偏见;再或者是掠夺他人成果,作为自己晋升之资的偏见?”董章庭语气含笑,然而话中内容却满是冰霜。 老人道:“世人总以为我们世家天生占据高位,威风赫赫。但是世家如今的积累,亦是无数先祖白手起家,一路筚路蓝缕才有了今日的风光。至于你口中的寒门和百姓之家,不过是他们不够努力,才一步步落于人后,有了今日的窘迫,与我们何干?” 董章庭嗤笑出声。 老人面色不满:“老夫说的话,很惹人发笑吗?” “沈公,在下自问不是笨人。有一些心照不宣之事,就不要用那些冠冕堂皇之词来愚弄在下了。”董章庭道。 沈家主道:“你且说说看老夫何时愚弄了你?” “您认为寒门出身和百姓之家的子弟是因为不够努力,才不如世家大族子弟,可对?”董章庭道。 沈家主点头:“正是。” “据在下所知,您的二公子沈奉贤初进官场是正七品,时年十八岁,随后以两年升一品的速度于正元八年成为北苑城守将,位居正四品,年仅二十四岁,仅仅花了六年;和他同期有一位寒门出身的守将,十四岁入伍,从兵卒一路凭借着作战勇猛,每战斩获敌首数十,等他成为守将之时已然四十八岁,花了三十四年。这般英勇无畏的战士您能说他不努力吗?”董章庭道。 沈家主原本平静的面容因为对方提到二儿子时,渐起波澜。在随后隐隐暗指自己战死的二子不如他人,上位全靠家世之时,怒气勃发。 虽然他们每每想起次子,总会因为他英年早逝彻夜难眠,但是次子为国战死沙场的忠义之举,却也让他们与有荣焉! 如今,却有人当着自己这个亲爹的面暗指自己战死的儿子升迁并非靠自己努力,而是靠着家世! 简直,气煞人也! “你是在怀疑一个为国战死的忠义之士吗?”沈家主目光迥然,大有一言不合就将人踢下水溺死的架势。 董章庭仿佛没有感受到身旁人勃发的怒火一般,甚至还有闲情将船边的荷花折下来一只,将花瓣摘下随手洒落在湖面上。 他摇头道:“沈将军之忠肝义胆不容置疑,我们今日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