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赶紧从洪涛脸上挪开,眼泪又下来了,却不敢哭出声,憋的大鼻涕都流出来了。 “呼……小朋友,你深深的伤害到我了!不过我不在意,来,看到了吧,这是五毛钱。你说实话我就雇你,一周五毛钱还管两顿饭。你要是继续伤害我,我就切掉你的手指头,再把你送到治安队那里去。” 屋里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一起笑话洪涛自不量力,长成那样还想装好人。洪涛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脸上的伤疤,没有灰心丧气,从兜里掏出个钢镚放在手心里继续诱供。 “……卖了五毛钱……”不知道是钱的吸引力大,还是送治安队的威胁性大,小男孩瘪着嘴坦白了。 “唉,以后肚子饿就来找我们干活挣钱,千万不要偷了。这次就不切你手指,但明天得跟着我们去干活。每周五毛工钱,每周还我一毛钱,知道几周能还完不?” 其实不用坦白洪涛也能猜出小男孩偷电线去干嘛了,还能干嘛呢,去市场卖掉然后买馒头吃呗。新六区隔三差五就会有新流民进来,体力好的还能去工地混个温饱,老弱妇孺即便不会饿死,也肯定吃不饱。 这孩子看上去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正是新陈代谢旺盛的时候,又没有体力出去挣钱,肚子饿了难免会想歪主意。 自己小时候虽然没挨过饿,可肚子里没油水总是犯馋。然后就跟着小舅舅他们去铜管厂偷废铜、去地铁工地偷钢筋头拿回来换钱买糖、买冰棍。将心比心,这孩子怕是还要强点呢。 “……五周!”小男孩一听有工钱了,用袖子抹了把鼻涕眼泪,咬着嘴唇使劲儿算。 “那你五周之后,除了还我的五毛钱,一共能挣都少钱呐?” “两块钱!” “哎呀,都答对啦!来,奖励一块鱼干……吃吧,这是你用学习好挣来的,靠本事挣饭吃理所应当。不过你还得告诉我,这些都是谁教的?” 这个答案让洪涛有些意外,安全区里的适龄儿童,联盟是允许进入学校读书的,不要学费但要交伙食费。别看一个月才块八毛的,依旧有很多流民不愿意交或者交不起。 以这孩子的年纪和生活水平估计也是没上过学的,可他的心算和逻辑思维能力一点不低,二三年级的水平得有了。 “我叔……他知道的可多了,每天都给我们讲故事,过生日的时候还给我们买油饼吃。”美食一出场,小男孩的抵触情绪明显减弱,话也多了起来。 “嗯,你有个好叔叔。不过他没和你说过不能偷别人的东西吗?”这要是放在以前,洪涛肯定会拿出点食物让小男孩带回家,说不定还会给点钱。 但现在不会了,在疆省游荡了八年多时间,除了让他练就了一身野外生存和放牧、打渔的本领,还把心给磨得更硬了。 一个人如果天天看悲剧,很快就会把悲剧当喜剧看。疆省流民里日子过得惨的比这里多的多,别说馒头和油饼,能顿顿吃上野菜粥就是小康。 也不光是洪涛心硬,老虎他们在旁边听着同样没任何表示。要说心硬,这些人更甚。他们不光看过很多此种情景,还亲身体验过。 “……我不是偷……想给叔买双鞋,他后天就要过生日了,从来都没有过生日礼物。我能干活,有工钱了就不算偷!”但小男孩依旧还是很执着,打死也不想承认偷的事实,为此宁可不吃鱼干了也得把道理讲清楚。 “……”此话一出,棚屋里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定住了身形和表情,久久不再言语。 “艹……我儿子要是能像他一样懂事,我累死也情愿!你叔的脚多大号码?” 黄牛又开始回忆了,丧尸病爆发之前他不光有儿子,还是两个。一想起往事,四十出头的汉子泪如雨下,大步走到床边,从下面掏出自己的背包。 “43号……”小男孩有点被吓住了,他还不太明白这个黑乎乎的大叔为啥哭,赶紧把鱼干放下,还用手向远处捅了捅。 “……”黄牛停住了动作,转头向老虎看去。他长得挺敦实,但有一双小脚,穿41号的鞋,顶多42,显然是没法慷慨解囊了。 “给!”老虎虽然没掉泪,可腮帮子上的肉一直都在动,估计是咬着牙忍呢。他们在丧尸病爆发之前大多数都有家庭和孩子,本以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