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位长期霸占年级第一不撒手的大学霸,此刻早已驰飞抵达于五十米开外的中断处。 少年难得脱下笔挺校服,镜框不见,帽檐紧压,显露而出的面庞是阴影也压不住的精致漂亮。 唯独冷漠与生俱来,仍然桎梏于每一寸肌肤。 也不知道学校当初是怎么想的,跃过中央廊桥,通向主操场的后半段路线尤为夸张,说是低配版秋名山弯卡也不为过了。 因此迄今为止,上场的人有一多半的时间都耗费在了过这段路上,就连孙侯在卡弯时,也不得已放慢速度。 但即便如此,中间也因为转向变化太大而险些从板上歪倒摔落。 然而路炀却仿佛没注意到这些堪称魔鬼的弧弯似得。 从廊桥台阶落地的刹那,他左脚轻轻在地面一蹬,本就时速惊人的滚轮被凭空加了速。 艳阳下,他整个人如化作漆黑长箭,难以阻挡地飞驰而出—— “卧槽!” 二楼走廊上方,紧跟路炀身影朝前狂奔的姚天蓬陡然见状,险些咬到舌头:“路炀疯了吗!?前面就是假山和花盆景观丛了,这他妈不得直接撞上去!?” “他应该是想跳过去,”紧随其后的宋达接话。 “跳过去?” 花依依也不由停下步伐,视线越过身前惊呼的人群,朝下方中庭落去,眼中难掩惊讶道:“可景观前后相隔了至少两三米,高度都有半人高……这跳得过去吗?” 话音刚落,下方路炀身形已然逼近景观丛边。 南方冬日潮湿阴冷,唯独丛中绿叶茂盛依旧。 寒风从远方呼啸而至,将少年身上宽松的衣摆吹得微微向后鼓起,两侧顷刻勒出一寸精瘦腰身。 然而路炀无知无觉,帽檐下那张漂亮到惊人的面庞一如既往冷静无波。 无数道视线聚焦而来,却没有人能从中窥出半丝与紧张或退缩,甚至是孤注一掷、绝境一博之类的情绪。 他平静的仿佛逼近身前的不是半人高的绿丛,而是一条普通寡淡、早已走过千遍万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柏油马路—— “咔!” “刷啦!” 滑板猝然跃起,少年劲瘦的身姿如一柄半空掷出的利剑,险些跑出火星的滚轮此刻却蜻蜓点水般擦过枝条。 冷风席卷而过,吹出数片拇指大小的落叶,在翻滚落地的同时,朝另一方向远去的路炀突然脚下一勾—— 滑板好似也在这瞬化作飞叶,轻若鸿毛般,在半空毫无征兆旋转数圈! “当啷!” 绿叶触地,重响骤起,全场陷入难以置信地静默中。 数米之外的二楼上方,许棉枫啪嗒一声手机摔落,从口型上看似乎正要憋出句什么。 然而路炀没有给他这个时间。 装饰作用的假山逼近,一年到头永远干涸的人工池塘迎面;校徽与雕塑、圆桌与石凳,环境堪称小生态园的中庭遍地障碍。 s型路径生生将五十来米的路程铺出进百米的游园小径。 所有人都走的无比坎坷的路途,此刻在路炀脚下却如履平地,几乎生风。 通往大操场的尽头走廊不知何时聚满人头。 大概是为了凑近看清的缘故,原本应该远在后方台阶观望的人群,眼下居然踩上了被划入为赛道的走廊中。 路炀踩板落地的刹那,旁侧一位男生不知是过于全神贯注,还是被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拥挤中,整个人不受控地朝前趔趄而去。 眼见即将与路炀撞个正着时,后者陡然一个侧身跳跃,紧接着咚隆!脆响震颤而起。 男生只觉眼前一道黑影飞驰而过,再抬眼时,只见险些与他撞个正着的路炀,此时正斜侧着弓身立在一步之隔的铁栏杆上。 利风如刃扑面而来,少年却仿若无知无觉,破风朝前。 直至栏杆抵达尽头,黑色遮阳帽于风中脱落摔地—— “咚!” “轱辘辘——” 滚轮再次落地。 万籁俱寂中,路炀眼错不眨地望着前方,失去帽子遮挡的面孔,也终于彻底暴露于天光之下。 黑发飞舞中,银扣在众目睽睽之下折射出炽烈微光,由后至前望去,与背后那双几乎要从漆黑班服中挣脱而出的翅膀竟相得益彰。 中央廊桥左右两端宽至数米,足以数人并排而出,即便是跑,也得迈出几步。 但此时此刻,它在路炀脚下却愣是没撑过一个跳跃。 前后仅一个呼吸间,少年身形便闪现在了另一端,身后翅膀仿若在这一刻彻底挣脱而出,带着他朝终点呼啸而去。 早在跨出中央廊桥的刹那,起始点的人海便跟着朝前挪动,百来米的长度在路炀板下不过几个呼吸间。 但对其他人而言,却不是那么容易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