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袖子到衣摆, 每一处都沾着雨滴未干的痕迹。 而贺止休埋在肩窝处遗留下的痕迹, 则成了湿痕最明显的地方。 路炀不自主屈指在上头轻轻抹了下, 犹疑寸许,还是搭在了椅背上,旋即才转身打开衣柜,翻出一套干净的睡衣、 迈出房间时, 只见客厅空无一人。 而一早跟着他进门的贺止休,此刻竟还一动不动地杵在玄关处。 “你站那儿干什么?” 路炀不由看过去:“罚站?” 屋内灯光明亮,但通往玄关的位置有一条走廊。 贺止休站在未开的灯下, 头顶兜帽遮住他大半面容,只露出一截下巴, 阴影中他似乎反应了下,才后知后觉地抬眼望向数步之外的路炀。 陵园决堤之后的双目仍旧透着赤红,乍然望去显出几分罕见地呆愣,从模样上看,仿佛还没能从巨大的情绪中缓回神。 以至于直到路炀跨步走进,贺止休才轻轻眨着眼,嗓音沙哑地开口: “没有,我只是……” 他话音突兀一顿,仿佛没想好后面要接什么。 亦或者想好了,但在对上路炀眼睛时,涌上齿关的潜意识被他半途拦截。 “只是什么?”路炀耐心反问。 “……” 贺止休薄唇嗡动,好似在迟疑要不要说出口那般,片刻后才终于坦诚:“只是在想,我该不该进去,该不该继续靠近你。” 客厅灯光被走廊吊顶阻隔,恰好在玄关位置前落下一道鲜明的分界线,路炀停在一步之隔的光中,没再继续往前。 他抬眼直视贺止休双目,眼错不眨地轻声反问:“那你想好了吗?” 一门之隔的屋外嘈杂喧嚣,老旧楼房隔音条件显而易见的不行,家家户户开门复关的动静伴随着七嘴八舌的谈话,接二连三的响起。 或笑,或闹;或窃窃私语,或拔声交谈。 雷雨天与寒冬没能阻止人间烟火,一如方才在陵园,寒风冰冷刺骨,也依然没能阻止路炀掌心肩窝的滚烫。 “想好了,” 短暂静默后,贺止休终于跨步上前,宽大兜帽随着他动作朝后滑落,他却什么也顾不上,踏出阴影,迈入光中。 靠近路炀咫尺距离时,他鼓起勇气张开双臂,无所顾忌地拥住了对方。 “你既然那么说,那从今往后我就不离开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直到有朝一日你不再需要我为止。” “真的么?”路炀忽然问道。 贺止休点点头,还没来得及抬头再说,路炀忽地微微偏头,贴在他耳边继续道:“那我要是上了清北,你也跟我一起上么?” 贺止休:“……” “路炀炀,我发现你真的学坏了,怎么越来越会往别人痛处上戳了呢?”贺止休哭笑不得地抬起头,转而道:“这样,我们不如提前打个商量。” 路炀:“什么?” “如果到时候你上了清北,你去上北大,”贺止休一本正色地盘算:“这样我就可以去上北大青鸟,四舍五入,我在精神上依然陪着你。” 路炀:“……” 天晴了,雨停了,alpha的嘴又觉得开始很行了。 好在这回终于长了眼神,眼见路炀表情愈发冰冻,贺止休及时适可而止,闷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