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短暂错愕后,贺止休率先回神,急忙将手抽回。 然而脖颈与枕头之间的缝隙实在太窄,情急之下他顾不得再去擦拭肌肤上残留的湿意,却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中央一处明显的鼓起。 指腹擦过的刹那,路炀身形明显一僵,黑暗中闷出一道极其细微地鼻音。 霎那间俩人均是错愕一愣,贺止休停住了动作,路炀忘记了别脸,借着交错的视线,他们在彼此眼里看清此刻自己脸上的神色。 呆愣,讶异,出乎意料。 唯独谁也不敢再动。 贺止休单臂撑在床沿,陌生的触感与空气中陡然多出的似有似无的气息让他大脑陷入混乱。 隔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唇,嘶哑问:“……你没事吧?” “……” 路炀潜意识弓起颈椎,极力平复呼吸,但张口时话音的嘶哑依然暴露了他此刻心跳如雷的事实:“没事。” “我不是故意的,”贺止休薄唇翕动,千言万语挤在喉咙,往日成精的舌头此刻却突然僵硬到忘了怎么发音。 好半晌他才艰涩而混乱地说:“我没想到你那里已经……抱歉,你抬一下头,我现在就收回来……” 话音未落,预想中的离开没有出现。 只见路炀仍旧保持着脖颈颈椎微微弓起的姿势,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看着贺止休。 “我以为你会想问我。”顷刻后路炀罕见主动开口。 贺止休一顿:“问什么?” “分化,以及omega腺体,”路炀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或者说,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分化的。” 贺止休显而易见没料到路炀会这么直白挑明,漆黑中少年面庞被隐没大半,窥不出半丝端倪,只能从肩背起伏的频率判断此刻呼吸是有些急促的。 隔了好一会儿,贺止休才终于开口,出乎意料的居然是回答:“……是从那天我推开门,你从床上摔下来开始的,是么?” 这下轮到路炀愣住:“你怎么知道?” “猜得,” 贺止休难得看见路炀露出讶异地表情,尽管黑暗中看不大清,他仍旧不自主地勾起唇角,轻笑道: “虽然你总说我早晚会被你套麻袋,但真的动手只有那次丢枕头,你关门的时候捂了后脖颈,也在那天拒绝了我的早餐——甚至扯谎说你无葱不欢。” 他笑了笑,讨夸似得又说:“我猜的对么?” 确实没错。 以至于此时路炀才后知后觉地清楚意识,当初的每一丝异样反常都被对方清楚记下,又在后来得知他会分化时成为线索,抽丝剥茧出一个隐秘不宣的真相。 寝室空气冰冷,远方有飞机低空飞过,巨大轰鸣震响整栋宿舍楼,闪烁灯光透过未拉紧的窗帘贯穿而入,短暂照亮了路炀此刻的表情。 他无声凝视着贺止休。 就在贺止休以为他要起身,正准备借着指腹与脖颈的空隙抽回手时,路炀毫无征兆地放松身体。 脖颈下压,略微鼓起的、意味着分化的腺体顿时紧密无间地落入了贺止休掌心。 贺止休霎时停住,不禁垂眸望去:“路炀?” “确实猜对了,不过只猜对了一半。” 路炀打断道:“那天从床上摔落只是因为梦见了你,知道将来的某天会因为你而分化成omega,正式开始分化不是那天。” “那是什么时候?”贺止休不禁追问。 路炀眼睫轻眨,乌黑扫过空气,痒意却落在了贺止休肌肤。 他终于揭穿:“是公交上你说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发现我喜欢上你开始的。” 飞机远去,轰鸣彻底消失,微弱的灯光也跟着抽离,四面八方重新陷入无边黑暗。 贺止休一动不动地僵持数秒,路炀几近以为他傻住了时,alpha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句:“我可以用力点吗?” 难言的高温正无声侵蚀着大脑,路炀有一瞬的茫然。 还没来得及反应这话什么意思,后脖颈陡然被一道力度紧紧掌握。 本就日渐敏感的后颈接连遭受刺激,此刻半点变动都会变得格外明显,以至于路炀几乎是本能地仰头企图避让。 然而贺止休仿佛早已料到般,五指从后牢牢箍住少年脖颈,继而捧起,俯身,在那脆弱而柔软的颈侧落下滚烫一吻。 刹那间无数电流席卷全身,所有话语被堵在喉管。 路炀近乎是下意识揪住对方那头湿漉漉的黑发,咬牙道:“你他妈……” “对不起,” 贺止休埋在路炀颈侧,身影嘶哑沉闷:“我实在忍不住。” 路炀一顿,贺止休终于抬起头来。 明明周遭漆黑一片,他眼底却蕴着碎光,看向路炀时仿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