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向前逃出了两条街,这才喘着气停了下来。申平安出了一头冷汗,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道:“兄弟,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蜈青把他往上一颠,道:“没事,背得动。” 申平安有点尴尬,但身上的伤确实疼得厉害,下地恐怕走得更慢。蛛红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他,道:“申副堂主在牢里受罪了,这颗药是补气血的,你吃了吧。” 申平安把药吃了,五脏六腑感到了一阵暖意,舒畅了许多。他回头一望,见后头没人追过来。金刀门的精锐都调到城东去了,云雷堂里留下来的都是些没本事的,谅他们也不敢追。 他道:“不知道人和堂那边怎么样了?” 一群人抬眼向城东望去,房屋重重叠叠的,从这里看不到那边的情形。但大家都充满了信心,知道有教主和军师统领,这一仗他们一定能打赢。 一群人在人和堂里杀了半个时辰,宅子里渐渐没了声音。月光照下来,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尸体。朱剑屏提着剑走过来,道:“没事吧?” 徐怀山的身上、脸上溅满了血,都是别人的。他冷漠地看着这些人,有种无动于衷的态度。半个多月前,他的兄弟们就是这么死在这里的。如今风水轮流转,该叫金刀门的人血债血偿了。 徐怀山冷冷道:“再搜一搜,别放过一个活口。” 朱剑屏让人把人和堂彻底搜了一遍,片刻有人回来道:“没外人了,地上躺的这些就是全部了。” 徐怀山的脸色依旧阴沉,屠烈杀了他一百多个兄弟,这才死了七十来个,还差一半的数。 这时候大街上传来了奔走声,在门前放哨的人冲进来,大声道:“教主,他们的援兵来了!” 徐怀山嘴角一扬,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道:“好得很,差的另外一半人头,给我送上门来了。” 他一挥手,道:“兄弟们,跟我来!” 一群人跟着他出了人和堂的大门,迎面就见刘管事带着三百来个人赶过来了。 刘启原本是伺候孙孤诣的,为他出了不少阴损的主意。老教主死后,他不知所踪。一转眼都五年没见了,没想到他早就暗中投奔了金刀门。徐怀山微一扬眉,道:“刘管事,你怎么在这儿?” 刘启阴森森一笑,露出一排又细又长的牙齿来,道:“混口饭吃,在哪儿不是一样。” 徐怀山道:“既然是混饭吃,何必替他们拼命?” 刘启道:“责任在身上,总不能什么事也不管。” 刘管事习惯了伺候人,总是弓着背,像一只虾。他一双细长的眼从下往上看徐怀山,透着一股阴沉感。小时候徐怀山在活死人坑里时,没少挨过这老头儿的打,有几次差点被他拖去喂了狗,心里一直记着他的仇。 如今时移世易,徐怀山成了居上位者,他年轻、强大、拥有权势。而刘启却衰老虚弱,将近一无所有,却还要拼死一搏。 屠烈那个不中用的东西,刚打了一场胜仗就去花天酒地了,刘启只能替他挑起这个担子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劝自己,就算对面的人是徐怀山又怎么样?自己这边人多,他们的人已经打了一场了,疲惫之下未必是自己的对手。 徐怀山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道:“你觉得你有胜算?” 刘管事没说话,却听见身后的长街上,传来一阵哗哗的奔走声。他回头望去,见一旁的几间宅子里涌出了一百来人,像一条奔腾的河流,朝这边汇聚而来。 那一队人和徐怀山带领的人前后包围住了他们,刘管事没想到自己中了他的埋伏,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这会儿才丑时初刻,距离天亮还有好一阵子。徐怀山扬声道:“兄弟们,给我杀!” 两拨人将金刀门的人围在中间,挥刀砍杀起来。徐怀山的眼神森寒,长剑所过之处便有人倒在地上。整个长街上都是厮杀的人,刀兵撞在一起,火花四溅。那情形如同黑天神率领部下与阿修罗战斗,情形极其惨烈,让人不寒而栗。 一旁的宅院里,摆着一张青石桌。郑雨寒坐在桌边,手指搭在膝上,轻轻敲了几下。他身边又有两名女子一坐一站,院中还有几名侍卫挎着刀剑,负责保护她们。坐着的姑娘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裙,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正是穆拂衣。而站在她身边的白衣少女,便是李清露。 街上的争斗与她们只有一墙之隔,外头的惨烈情形她们都听得见。里面的情形,外头却并不知道。原本穆广添不想让女儿过来,叫她在咸阳待着就好。但穆拂衣不放心父亲,一定要来。穆广添没办法,只好让她在附近的宅子里待着,要求她在外面打完之前,绝对不准出来。 穆拂衣答应了,李清露便也来了。徐怀山把她放在别处也不安心,干脆让她和穆拂衣做个伴儿,把身边靠得住的人留下来,保护这两个姑娘。 方才有人来报,说人和堂已经打下来了,大家都松了口气。然而没过多久,外头便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