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的礼品。 不一会儿,她动作便慢了下来,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瞧着里头燃到猩红的炭火游了神。 眼瞧着手就要碰上烧到滚烫的炉盖。 沐浴完,从外头进来的林业绥连忙去抓她双手,带离着走远几步。 因内伤还未痊愈,此番动作免不了动气,胸口处的气血返上来后,喉咙瘙痒,变成几声轻咳而出。 男子顺势坐在榻边,舒出口浊气:“刚有婆子来说地炕已疏通,待会儿让婆子给烧上,日后还是用暖榻好些。” 宝因被咳嗽声唤回神,微垂视线看着急喘的男子,回身走去四兽高脚桌旁,倒了碗茶水递过去,附和道:“燎炉在屋里确是有些不太便利。” 林业绥往日不在家,微明院的侍女婆子只是隔三岔五来擦一擦居室内的灰尘,留心保养着她们绥大爷的那些书,这些年便也未曾生过火,连着正屋暖榻的地炕因此被那些尘土堵塞,烧着火却没有热。 这几日也只好燃了比火盆稍大的燎炉来取暖,但崇信道的世家高族里都极为注重阴阳调和,用以睡卧的寝舍里间大多都比其他屋子要小些,只要能摆下些需要的就好,显得紧凑满档,人住进来才不至觉得凄冷。 因而坊间乡里才有“穷不行远路,富不住大屋”的俗语流出。 燎炉又过大,摆出来过于拥挤,故也不常用,只是这次才不得已拿出来用用。 茶水入口,林业绥眉头微跳,竟是温的,不必想也知道是女子早起用火温过的,喉结滚动,润过嗓子。 己初时,东厨房的婆子来说朝食已备好,得过绥大奶奶的点头后,侍女婆子也都开始忙活起来。 几个侍女来到正屋,摆好几案,婆子端来几蝶清淡的小菜。 用完漱过口后,林业绥下榻,伸手去拿横杆上的大氅,跟女子说过一声便掀开隔帘出去了。 宝因慢吞吞的喝着手里这碗茶,视线不自主的偏移向外面,男子踏雪离去,也不知他要去做什么,身上有伤已经告假不说,今日又在冬至假内。 磨磨蹭蹭当是闲情雅致的喝完茶时,李婆子等人也正从外头进到院子里,只是在雪里走了这么一遭,身上寒气太重,不敢直咧咧的进去,在屋外解下竹蓑衣和斗笠后,又拍了拍衣裳,哈气稍微搓热手掌才敢进屋去。 一进去就瞧见女子离神的模样,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侍女走至隔帘处,轻唤了声:“大奶奶。” 宝因收回目光,顺手放下茶碗,起身走去外间,刚坐在罗汉榻边,便有侍女上前来为她脱鞋履,待盘腿上去后,又铺了件狐狸毛的榻衾,吩咐人烧盆炭火进来的同时,又兼顾着让李婆子几人在凳杌坐下。 屁股刚沾凳,李婆子就先问道:“不知大奶奶找我们有什么事。” 经过李秀婆媳的那件事,尤其是绥大爷还连着处理了些不算是犯大错的小厮,现在府中奴仆瞧着是风平浪静,却其实早已人人自危,赶出府倒也不怕,只怕说错一句话就要丢了命去。 好巧不巧,她们几位还都是会些算数、能看懂账目的。 宝因接过侍女递来的石榴抱枝汤婆子,指尖、掌心传来丝丝热意,心中自也明白府中人心不稳,大抵是半月前那事做得有些急切,连着处理七八人,命都捏在主子手里,哪个心里能不发颤呢? 但既做了,她就没有后悔的时候。 只有慢慢来稳人心了。 “几位阿婆也知道,春昔院这些年的份例月银都被暗地克扣下来,我想着既有一,免不得会生二三来。”她露出个笑,话说得不急不缓,也道出此事前情,行安抚之意,“昨日各院的账本都送来微明院了,恰逢今日又是冬至,除旧迎新的好日子,便想请阿婆们一起与我核算下账目,若有差错,也好想法子弥补。” 李婆子倒也安下些心来,与另外几位起身行礼,接下这份差事。 玉藻也领着人抱来账本和算珠,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