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唇,低下头,感受到柏腾的气息消弭在唇际。 其实只犹豫了几秒钟,却像是过了很久,他最终还是吻在柏腾的唇角。 这个浅浅的吻大概一秒钟都不到,而在这短暂的吻中,胡茬蹭在下巴带来的微乎其微的痛觉,像是被放大了千万倍。 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李锦程倏然清醒,唇像是被蛰了一般痒痛难忍。 他身体僵硬,落荒而逃,冲进雨幕中。满脸冰凉的雨水,混着温热的眼泪。 李锦程跑回家,关上了屋里的门,倚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随后抓过搭着的毛巾,使劲抹脸。雨水都擦掉了,泪水却擦不完。他把毛巾扔到一边,趴在床上用被子将身体蒙得严严实实。 在黑暗中,刚才发生的事一幕幕放映在脑中。心像是被攥着从高空扔下,不断坠落,却永远无法抵达地面。 李锦程知道自己对柏腾做了坏事,很坏很坏的事情。 如果柏腾知道了,一定会不再喜欢自己。 他不可以再做这样的事情了,绝对不能。 可李锦程想不到,他有一天会对柏腾做了比这更坏的事,柏腾也果真不再要他,可他却不曾后悔。 生日过后,李锦程迎来了他的十八岁,迎来了新学期。 下课铃响起,老师又嘱咐了几句,抱着书出了教室。 李锦程正收拾着书包,柏成钰皱着张脸,站到他桌前,“李锦程,怎么办啊,为什么要开学考啊?” “现在学,还有时间。” “那下午去我家吧,你教教我。” 李锦程摇摇头,“要去上课。” “补课?就休息半天你还补课啊,别去了,你学习那么好,浪费这钱干什么。” “不要。”李锦程已经收拾好了书包,绕开他,“我走了,拜拜。” 等走到门口,柏成钰又说:“你真不来啊,今天下午我舅舅可在家啊——” 李锦程抓着书包带的手一紧,抿起嘴唇,还是低头走出了教室。 出了校门,公交车正好到站。李锦程上车刷了公交卡,坐到后排靠窗的位置。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装订好的打印资料,封皮上写着“语言障碍训练教材”。 他是要去上课,只不过是去语言学校。 高二课程变得很紧,只放周六周日下午半天假。柏腾开学之前给他找了淮荫市最好的矫正机构,他不能辜负柏腾,要利用好这段时间去上课。 下午两点钟才上课,李锦程吃过饭后去图书馆找了个位置,做起之前没做完的物理题。 只画了条辅助线,李锦程有些泄气地放下笔,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