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受人委托,也不会有这样的破例。 叶斓端着牛乳茶从吧台出来,看见柏腾正站在鱼缸前,盯着几条孔雀鱼发怔。 她将茶杯放在玻璃桌面上,发出的响声让柏腾回过头。 “柏先生,请坐。” 柏腾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背微微窝着,双手交叠放在腿间。 “没给柏先生准备咖啡,喝杯乳茶,适当的甜能放松心情,虽说还没有确切的科学依据。” 柏腾说了声谢谢,拿起茶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说了句“味道不错”,再没喝一口。 叶斓并不在意,简单地介绍了下自己,道:“他找到我的时候,说你的情况很严重。” 她的目光下移,落在柏腾受伤的手臂上,伤口还没痊愈,“见到柏先生,我发现你的情况,比想象中的更严重。” 柏腾轻笑一声,“是吗,我感觉还好。” 作为“心理医生”,而叶斓却丝毫不委婉:“好到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是个意外。” “但愿。” 叶斓换了个坐姿,身体微微前倾,“柏先生既然选择见我,我可以认为你是相信我的,也希望你能把最真实的一面袒露给我。毕竟......” 柏腾微微挑眉,“毕竟什么?” “毕竟现在还活着,为了某个人活着?” 叶斓的尾音微微上扬,明明是猜测试探的语气,柏腾既没肯定也不否定,只是说:“叶医生,请问。” 叶斓比了个“ok”的手势,拿来笔和纸,问:“柏先生在至今的三十八年里,想自杀......呃结束生命的念头,持续了多久?” “没有,我说了是意外。” “好的,换一种说法。”叶斓向右歪了下头,“想活着、生的念头,会很强烈吗?” 气氛很安静,水族箱里的氧气机仿佛成了噪音。 半分钟后,柏腾抬眼,声音很低:“从未。” “还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四五岁吧,记不太清了......大概从离开教堂,被收养的那一刻开始。” 叶斓点头,在纸上记着什么。沙沙的写字声停止后,她又问:“这种想法动摇过吗,因为某件事,或者某个人,不用立即回答,可以闭上眼睛回想。” 闻言,柏腾轻阖眼睑。 眼前闪过许多画面,没有一帧是清楚的。渐渐地,所有的画面重合成一张面孔。 模糊的轮廓变得清晰,左脸的酒窝,双眼皮的褶皱,分叉的睫毛端,皮肤的纹理看得一清二楚。 柏腾睁开眼,眼睛有些红。 叶斓细细地观察着他每一寸的表情,适时开口:“有没有因为他,改变过想法。”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