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的事如朱瑯所见。 昆寇遭特勤拘捕,自己进了隔离所,尊善被送入费洛斯附设医院。 一週后,朱瑯获准解除隔离,法庭豁免他的罪刑,他们判定朱瑯是遭第三方病症驱使,是被昆寇所操纵,身不由己,故予以免责。 而早就出院的尊善已返回净修罗寺休养,但关于尊善的病情,邓伯伊并没有透露太多。 「他在等你。」费洛斯总部,邓伯伊将朱瑯送至大门:「剩下的事你自己决定。」 「如果我不想回去呢?」朱瑯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 「那也得去向他道别。」邓伯伊莞尔。 这点朱瑯也明白,他若不回寺,不把整件事收尾,尊善的馀生将在漫长的等待中虚掷,死后也放不下牵掛。 何况他必须回去,他还欠尊善一句道歉。 衝动砍伤尊善是不争的事实,想逃避也得吐完对不起再走。 带着忐忑,拖着亏欠,恶鬼重返净修罗,重返一切的开端。 山门敞开,天宽地广。 天空蔚蓝,新扶植的花草于风中摇曳。 憎恨的绿炎,战火的赤炎,绵延的苍炎,歷经多次大火,数次争斗,寺庙尚未修建完毕,这缺一角,那崩一块,肉眼可见的大小毁损数之不尽。 掠过仍在修缮的建物宛如行走于心路,从初识磨合,逐步靠近,至猜疑争吵,四散决裂,不论是这座寺还是他们师徒的心都留下了伤,就算弥补,修补过的疤痕也无法完全消失。 即便如此,朱瑯仍选择回到这里,听完邓伯伊的话语,他的心已有所转变。 重拾因缘的碎片,背负恩怨,歷经重重苦难,恶鬼终于抵达因果的彼端。 寺院内,那人已站在阳光下。 漆黑武僧服下的左袖因微风轻摆,袖下全空,那人失去了整条左臂,白了整头。 见此,位于他背后的朱瑯痛心哽咽。 怪不得邓伯伊什么也没说,要是说了,朱瑯打死不愿回来见这幕。 恩师左臂截肢,过度运行净力排除剧毒,保住一命,却白了头发,看就知道气力大不如前,现在的尊善不可能像昔日那样发力,不到风中残烛,却已不再是所向披靡。 这全是他的错,全怪他那一刀。 朱瑯强憋泪水,站在恩师身后,他哽了几秒才开口:「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都不跟我说?」 因为不想让你内疚,因为不想让你像现在这样难受。 背对朱瑯,尊善默不作声。 他清楚该说的,邓伯伊都和孩子说了,要不朱瑯也不会回到这里。 「你的手你的手没了啊!」朱瑯眼泪频落,他葬送一名绝世武者,毁了自己的恩师,伤了此生最爱自己的人,更伤了这辈子唯一的亲人,朱瑯恼羞粗吼:「回话啊!别都不说话!又想什么都不说打发我?又想把我蒙在谷底?你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原谅你吗!」 光明洒落,尊善仰视蓝天,一望无际。 净空的心不再有乌云,邻近花圃的蝶正破蛹而出。 「快点骂我!快点责备我啊!身体变成这样,你难道就不生气吗?你就不恨我吗!」注视恩人的背影,朱瑯受够了沉默,整个寺院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