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勾着施黛亲吻太久,他周身热意未散,眼底掩映迷乱光晕,面颊蹭上她,像一片柔软的水波。 触感很好,施黛捏了几下。 把侧脸往她右手的方向贴近一些,江白砚迎合着抚弄,声调轻缓,一字一句传入她耳中:“知道我存了这般卑劣脏浊的心思……真的不走?” 施黛道:“不走。” 目光如有实质,江白砚灼灼看她,以一个驯服的姿势。 他问:“不后悔?” 施黛一笑,嘴角勾出清浅的弧:“我说过,我不做后悔的事。” 她声线柔软,却说得不容置喙,安抚般亲了亲江白砚侧脸。 像自然流露的欢悦,又似刻意接近的手段,江白砚上过一次当,而今仍分不清。 可他愿意相信施黛一回。 只这一次,倘若她依旧蒙骗他,他绝对……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留念,也不会再生丝毫心软。 这是他唯一在意的人。 “好。” 江白砚笑笑,薄唇贴上施黛耳边,慢条斯理:“不要离开,只有我们两个。若你要了旁人……我也许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谁家好人说起杀人,是用温柔含笑的语气。 江白砚嗓音好听,靠在耳畔呢喃轻语,像在说颇为动听的情话。 施黛沉吟看他好一会儿,纵容笑道:“好哦。” 她眸光一转,看向缚于右手的铁链:“这条链子——” 施黛手腕纤细,竹节般漂亮,铁锁则是深黑,像白玉上晕染的乌墨。 格格不入,十足碍眼。 施黛顺从心意地说:“好硌人。” 江白砚撩起眼睫:“嗯?” “戴起来很不舒服。” 施黛拿左手戳了戳链条,铁质坚硬,冰冰凉凉:“又冷又硬,连睡觉都不自在。” 江白砚:“冷?” “当然啊。” 施黛伸手:“你摸摸。” 于是他乖乖抬臂,指腹触上铁链。 是冷的,拘在腕上,连那片皮肤也透着凉。 微光下,施黛的杏眼澄澈明亮,虽因失血显出苍白的脆弱感,但目色平静,极有韧性。 她诚实说:“我不喜欢这个。” 这里是上古恶祟虚构出的心魔境,可与她相处的,是真真切切的江白砚。 施黛大可无条件地顺从他,却不打算这样做。 她愿意接受江白砚内心的阴暗面,也愿意设身处地思考他的想法,知道他安全感淡薄,不希望她离开。 然而对于施黛本人而言,她已经打定主意陪在江白砚身边,铁锁成了横在两人间的无用之物,没有存在的必要。 再说,无论心魔内外,她都不喜欢被这样锁起来。 江白砚自然懂她的意思。 施黛穿着他的袍子,袖口宽大,花瓣般垂落散开,露出一截白净小臂,铁链锁紧的位置,皮肤泛开薄红。 凭心而言,对施黛,他有过分粘稠的占有欲。 从很早之前起,江白砚便渴求她的偏爱与亲近。 她如林间自由的风,不过短暂拂经他身侧,随心肆意,少有停留。 不止一次,江白砚妄图把这缕微风禁锢,据为己有。 永远只有两个人就好了。 如此一来,他便可攫夺施黛给予的一切,亲吻,拥抱,哪怕是疼痛。 真到了这一天,竟又舍不得—— 仅仅因为她腕上的一抹红。 房内阒静,江白砚睫羽垂落,眸中尚有欲念的余烬,晦暗不明。 黑袍不似往日的白衣,把他衬出曜石般的凛冽。 被铁链束缚的感受,他再熟悉不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