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出了会儿神,就收拢心思接着做自己的事。 李樯自己耍了赖,左想右想还是不放心,叫来竹屿苑的杂使管事。 “酉时一到,就立刻把人赶出去,一个不许留,把门都锁了,听到没有?” 胜玉既然说要忙着干活所以不理他,他就叫她没法儿积极。她无处可去,总得来找他了吧。 那管事诚惶诚恐地点头,哪敢有失,一连点头应了好几遍,直到把李樯送走了,还在独自嘀嘀咕咕,低声重复,免得忘记了这尊大佛的嘱咐。 “落锁,落锁……嗐,竹屿苑多久没用过锁了?都收哪儿去了……” 胜玉对这些一概不知。 她急着找一本典籍,午饭过后就没歇息,一头扎进了藏书阁。 沉进了那些卷宗里,根本不知外面天色是白是黑。 到了酉时,管事拎着起锈的铜锁过来锁门。 到处张望一圈,将还逗留在里边儿的人全都赶出去,零零星星也没剩几个人。 看着园子差不多空了,到处都静悄悄的。管事还多留了个心眼,对着一个旁舍里的侍女问:“主事呢?” 侍女摇摇头:“姑娘平日里都不叫我们跟着,用过午饭就回去歇息。今日并未在旁舍见到姑娘,之后就不知道了。” 到底是主子,他们自然不会过问。 管事琢磨着也是这个理儿,叫上那侍女一道绕着园子找了一圈,确实是找不见人,才把每一道门仔仔细细落了锁。 郡守大人的命令是竹屿苑里不能留人,至于这些人去了哪儿,就跟他们没干系喽。 胜玉直到发现书页变得模糊,须得要到窗边借着光才能把字迹看清晰时,才意识到时辰不早了。 她捧着书犹豫了会儿。 在藏书阁里待了这么久,固然是因为被书中所述内容吸引,但胜玉明白,自己更多的还是为了躲避李樯,所以刻意支开仆从,独自图个清静。 他邀她去看樱树,她不能去。 踏青赏景本是雅事,但李樯别有心思,她不想回应,就只好回避。 哪怕是用一些看起来很笨的法子。 只是,胜玉发觉自己莫名地有些遗憾惆怅。 一旦眼睛离开了书卷,心思也飘飘荡荡地不知飞到了哪儿去。 似是失落,也似是遗憾。 间隙里总是时不时地回想起,在雨灵乡时,花月宴上,她跟李樯有说有笑,并肩而行,丝毫不似现在这般烦忧。 要是她当真能装作李樯没说过那些话就好了…… 胜玉想着想着,悚然一惊。 没抱书卷的那只手连忙拍拍自己的脸颊,好叫自己清醒一些。 她定然是饿了,人在饿肚子的时候,本来就爱胡思乱想。 时间也不早了,如果李樯要去看樱树,这会儿定然已经去了。 毕竟,再晚可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胜玉自觉捱够了时辰,不会再出去撞上李樯,才从藏书阁里走出来。 一路拾级而下,只有自己的脚步回声,园子里空空荡荡,竟是一个人也没有了。 当值的人不在了倒还好说,可怎么洒扫的婆子也没见一个? 胜玉觉得有些奇怪,脚步加快了些。 走向门口时,突然察觉不对劲,一直走到近前,看得清楚了,才终于确定大事不好。 门竟然锁上了。 她赶紧换了个方向去别处,结果发现竹屿苑四道门全都堵得严严实实。 这…… 平日里竹屿苑不见锁门,怎么偏偏今日勤快。 胜玉揉了揉额角,颇觉头疼。 碌碌转了好几圈,也根本找不到出路。 胜玉朝着大道上喊了几声,也无人应答。 今日像是说好的一般,全消失了。 胜玉整个呆住,愣愣地望着面前的高墙。 忍不住,拿目光比了比墙头。 要不……爬出去? 胜玉咽了咽喉咙,还真往前走了几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