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牵着聂照的手走过去,兴奋地打招呼,只见他们摊子上摆着五颜六色的豆腐。 “嫂嫂,好巧啊!没想到这么多人,你都能认出我来。” 刘应柔笑盈盈的递给她两块:“可不是巧,远处蹦蹦跳跳来一个漂亮姑娘,我当时谁呢,定睛一看竟然是你,”她不禁感叹,“月儿来逐城来得好,一天一个样儿了。” “嫂嫂也好,比上次见更漂亮了,”姜月嘴甜地夸她,“嫂嫂最近过得还好?怎么开始卖豆腐了?” “嗐,因着商路复通,你堂兄倒腾了皮货贩卖,我就在家榨了菜汁琢磨这些豆腐,家里多少过得好些了,只是做皮货生意的又不止我们一家,若是今晚在这儿卖皮货恐怕卖不出几件,这豆腐新鲜,来来往往的见着了都要买一块尝尝,倒比皮货好出手。”刘应柔笑吟吟的,凑过去,轻声在姜月耳边嘀咕了两句。 姜月一愣,问:“怎么突然死了?” 刘应柔目光飞快地扫了一眼聂照,然后垂下,笑说:“盼着她死的人多了去了。我那位婆婆三天不小心忘记给她喂饭,饿死了。” 她说的是瘫痪在床上的周氏。 只那一眼,姜月就知道周氏的死因不简单,多半与三哥有关。 她与刘应柔又寒暄了几句,见姜祈忙得额头出汗,也不好再打扰他们做生意,忙牵着聂照离开了。 刘应柔还送了一根木片,来挖豆腐吃的,姜月尝了一口,香香甜甜的,和平常的豆腐味道不大一样,垫脚给聂照投喂了一口。 别看聂照做饭手艺不怎么样,嘴倒是刁钻的很,他咽下豆腐,刚想中肯地点评几句,见姜月虎视眈眈,他只能把中肯地话换成夸赞:“好,很有新意。” 他大抵是不想吃了,姜月尽管自己一个人包圆,她边走着,想起刘应柔方才的眼神,不经意似地问聂照:“三哥,你说周氏怎么就死了?” 聂照左手腕轻轻搭在她的左肩上,语气轻挑,顺手捏一下她的脸颊:“该死就死了呗。她伤害过你,这样作恶多端的人,老天都看不过眼,所以把她收了。” “你做的?”姜月终于问出了卡在心里的话。 聂照沉吟半刻:“少冤枉我,可不是我动的手,碰她都嫌脏了手。” 好,不是他动的手的意思是,是他授意的,但不是他亲自做的。姜月跟着他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他话里的文字游戏。 她想了想,三下五下吃光豆腐,扔进路边的废物处理桶,牵着他往城外走。 “要去哪儿?”聂照下意识问,“不逛了?” “去寺庙。” 她说去寺庙,聂照的心瞬间提起,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去寺庙做什么,难不成是真以德报怨,她还顾念旧情,还要祈求周氏早日往生?照他来看,周氏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若真顾念旧情,那此事他做得是不是过于自专,令她不悦了? 聂照的眉头忍不住皱起,觉得她并非这样的人,但又实在想不通她要去寺庙做什么。 因着今夜的互市会,郊外佛寺也灯火通明,上香的异国商人家眷不断,姜月取了三支香点燃,跪在蒲团上,举过头顶。 聂照不愿意跪拜这些无用的神佛,若真有灵,他当年在心里唤了那么多遍,也不见他们显灵。 姜月要对佛祖说的话似乎很长很长,长到周遭一起跪拜的香客轮换了三次,她才将已经燃到一半的香插进香炉。 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旁人点燃的香,有些无处下手,极有可能被烧到手,聂照接过来,帮她寻了个位置插上,手背被掉落的香灰烫了一下。 他不在意地甩了甩,却冷不防被姜月牵住,她似乎很高兴,笑吟吟说:“听说插香的时候香灰掉到手上,是佛祖提示祈愿者他已经听到了愿望,所以我刚才的愿望一定会灵的。” 聂照听她这么一说,把自己烫到的手背在她手背上贴了贴:“那传给你,烫到我了也算吗?” 真是幼稚的把戏,但他希望姜月快乐,无论是因为什么,这样幼稚的把戏陪她玩一玩也无妨。 “应该算的,毕竟刚才我的愿望里有提到你,说明佛祖会实现我为你许的愿。” 她说话的时候极为认真,盈盈的眼睛里映满了殿内香烛的光,星星点点连成灿烂的光,聂照也跟着柔软起来,玩笑道:“求他不要因为我作孽过多,把我投入十八层地狱吗?求他宽恕我?” 姜月掐他一把,气恼:“你哪里有做过孽?呸呸呸,我是求他,希望他能化解你的痴恨苦厄,不要总想着为我报什么仇,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好了,你的苦难仇恨遗憾本就多,不要再记住我的了。” 她抬手抚了抚聂照的眉心:“少记一点这些,眉头就不会皱这么紧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