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棋,钱敏嗑着瓜子,坐在一旁指点江山,忙着嗑瓜子的嘴上还在不停嫌弃于岳民下得太臭了。 眼见两个人进来,三人抬头:“真真,陈陈,回来了。” 陈觉非点头。 “阿姨,做饭吧。”钱敏往厨房里叫了声。 阿姨在厨房应着。 “哎呦,我们真真怎么傻乎乎的?”于岳民看了于真意,直笑。 一下子,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在她脸上。 于真意摸了摸脸,清亮的眸里有些呆滞:“我很傻吗?” 陈觉非忍着笑意:“有点。” 阿姨准备好了饭菜,让大家进去吃晚饭。于真意走在最后,她看着于岳民和陈觉非勾肩搭背的样子,眼前的场景又变得虚幻。 她没有在想游泳池的事情。 刚刚那短短的几秒里,她只是在想,他们好像没法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 吃过饭,陈觉非在于真意房间里打游戏,于真意凑在一边,看着陈觉非的操作,好奇地问:“这个真的很好玩吗?” 陈觉非递给她:“试试。” 于真意摇头:“我怕我输了,影响你的战绩。” 闻言,陈觉非正在操作的手一顿,他回头看着于真意,眼神微微一沉:“你以前不是巴不得我输得没眼见人。” 于真意头微微后仰,和他扯开了些距离:“以前是以前嘛,现在——” “现在怎么了?”他打断她。 现在...... 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了...... 房门被人轻叩了三声,于真意赶忙说进来,阿姨拿着西瓜和饮料进来。 于真意接过后,阿姨便出了门。 她抿着唇,把荔枝味的波子汽水移到自己眼前,又把冰可乐递给陈觉非。 强忍着忽略身旁这人投来的灼灼视线,手指按着弹珠,随之发出一声闷响,弹珠和瓶子碰撞,叮叮当当地响着。 于真意喝了一口波子汽水,装模作样地回答:“嗯,真好喝。” 陈觉非忽的伸出手,捏着她脖子后的软肉,迫使她转头望向自己,两人的视线齐平,鼻尖几乎对着鼻尖:“现在怎么了?” 因为没有得到回答,所以他又问了一遍。 另一只手拿过刚刚于真意挪到他面前的那一罐可乐,可乐罐那廉价又塑料的金属质感的拉环扣在他漂亮修长的手指上,像是提高了身价的戒指。 于真意看到他眼眸里的亮光,和自己的五官,余光里是他打开可乐罐的手。 瞳孔有些扩散。 于真意房间里控制灯光的开关,按一下是明亮的白炽灯颜色,按两下就会变成暖橘色。陈觉非进门的时候习惯性按了两下。所以她真的好想问问陈觉非,他是否知道暧昧和橘黄色总是最相衬的,氤氲人的视线,模糊人的面庞,混淆人的感官。 暧昧肆无忌惮地充斥着,让人缺氧到面红。 “现在——”于真意挣脱开他的钳制,一本正经地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现在我要写遗书了。” 陈觉非:“......” 他有些无语地把视线落回游戏里,一手支在膝盖上,单手操作着路径,另一只手拿着可乐往嘴里灌,喉结滚动,莫名的性感。 他的手肘和于真意写字的手肘摩擦在一起。 静谧空间里,是可乐滋滋冒着气儿的声音,和他喉结吞咽的声响,还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糅合在一起,一下一下,捶在于真意的心口,像没有节奏的鼓点。 真的不能再看了。 因为再看下去的话,她的心跳声就会露出马脚,然后成为这个空间里最明显和无法忽视的存在。 · 陈觉非待到晚上十点半才回去,他打了个哈欠,满脸的惫倦,随意揉了揉于真意的脑袋:“我走了。” 于真意没应声,听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轻,楼梯口彻底没了他的声响,于真意立刻起身走到阳台往下看,陈觉非正好走到楼下。 院子外香樟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条小流浪狗,浑身脏兮兮的,小尾巴却摇晃个不停。见陈觉非低下身来,那小流浪狗的尾巴摇得更欢。他蹲在旁边,小狗在舔他的掌心,他玩心大发,把手抽离又抬高,小狗就随着他手掌的抬高而跳起来连连做着拜会的动作。 隔着不远的距离,路灯照在他的侧脸上,于真意清楚地看见他脸颊边微微扬起的唇。 于真意做了个梦。 梦中,她在画画。 固定在画板上的画纸和她的脑海一样,空白一片,却又逐渐成形,变成陈觉非的样子。 就像是用碳素笔草草画出一个框架,画中人用他的一举一动,透过画纸,手指勾住她的手指,如带着牵引,一笔一笔将人物填充满,最后图画跃然纸上,而执笔者也终于在那一刻明白,这个未知的东西叫做什么。 这个梦,并不长。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