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挺直的背脊僵住了:“……” 她整个地有点噎住,底下所有关于女德正道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成妃慈祥地笑了:“你这孩子,也太丧气了些,快不要这样想了,你还年轻,慢慢调养着,总会好起来的。” 兰宜不去反驳:“是。借娘娘吉言。” “太子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要跟弟弟开这个玩笑。”成妃说着,轻描淡写地将事情揭了过去,“论起稳重,几个兄弟里面,还是以沂王为第一。我常说,这两兄弟的性子掉个个儿才好。” 兰宜知道这只是场面话,没有母亲会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好,真的掉换了,成妃只怕夜里睡觉都不敢闭眼—— 太子居东宫近二十年,地位如此稳固之下,最终失去帝位的原因,是谋反。 东宫搜出兵器盔甲,致使太子及他所出的子女都废为庶人,成妃被打入冷宫。 想一想,沂王离京十三年,成妃一脉都仍有忌惮,要是这份反心移到他身上,东宫和永和宫上下还睡得着觉么? “娘娘,太子和沂王爷来了。” 门外传来通报声。 “来得这么快。”成妃讶异,旋即向兰宜打趣道,“看看,怕我们欺负了你。” 兰宜起身:“娘娘取笑了。” 珠帘打起,太子和沂王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太子与沂王不同母,相貌上没太多相似处,五官偏向柔和,未语先笑,十分可亲,气质上与成妃仿佛。 他比沂王大五岁,不知是不是做太子比做藩王操劳,眼角已有一些细细的皱纹,眼神里也有倦意,不过还能称一句清俊。 对比之下,沂王则正如成妃所言,虽然年轻,不怒自威,兄弟二人这么站在一处时,倒是他气势更足。 进门行过了礼,太子先道:“兵部有折子来,父皇要见陈阁老,我就先带五弟出来了。” 成妃点头:“你们兄弟多年不见,正好也说说话儿。” “母妃还不知道,五弟打小是个闷葫芦,谁能从他嘴里撬出话来。”太子玩笑着,目光往兰宜身上移去,“我只好亲自来看看,是什么样的绝色佳人让五弟动了凡心了。” 沂王挡到了兰宜面前。 兰宜望着他高大的后背愣了下。 不至于吧。 太子嘴里都是家常话,听上去还挺亲热,面子做得很到位,沂王这么一来,就显得完全不近人情,堪称失礼了。 太子的表情僵了僵,恢复如常:“这可真是心尖上的人了,难怪我送去的美人,五弟都不敢留下呢。” 沂王终于开口:“什么不敢,我不愿而已。” “哈哈,五弟你倒会嘴硬。”太子笑起来,“好吧,你不喜欢就算了,孤也不能勉强你。” 气氛又和缓下来,成妃问道,“你们这许多年不在京里,刚回来,府里可有什么不趁手的地方么?或是缺了什么,告诉给太子,叫他去办。他做哥哥的,该多照顾你们。” 沂王道:“多谢娘娘惦记。不缺什么,倒是多了点东西,正要问太子殿下如何处置。” 太子讶道:“多了什么?” “原巩昌伯府的一些杂物。” 兰宜被挡着,看不到太子的表情,只是听见太子“呃”了一下,然后就没声了。 说实话,她有点佩服沂王。 他昨晚说进宫时问太子,她可没想到他真的会问,还是这么个当面打脸的问法。 她也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太子一直忌惮不减,有这样强横的弟弟,太子这个位子,就是很难坐踏实啊。 巩昌伯府的事情之后被太子打岔带了过去。 他脾气倒是不错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