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坐在沙发上,仿佛回到他们初遇的那段岁月,仿佛床上还睡着一名属于他的少女。 一整夜,不远不近地,像是纪念着什么。 又守护着什么。 在人界遇见珀金和温黎之后,赫尔墨斯没有主动去寻找温黎的下落。 他只是孑然一身地回到了偌大而空无一人的神宫,端起一杯酒倚在沙发里,看着桌面上无人问津的红丝绒蛋糕。 然后看着那块新鲜蓬松的蛋糕一点点被空气吸干水分,开始干瘪、塌陷。 最后腐坏。 它等的人并没有回来。 赫尔墨斯猜测,他的甜心可能选择了依旧留在珀金身边。 又或者,她是去找了泽维尔。 但现在看来,应该是后者。 赫尔墨斯眉眼间流淌的笑意淡了一点。 虽然,他的确没有必要强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但说不悦吃醋,肯定还是有的。 他并不恐惧承认这一点。 可同病相怜的看起来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现在,面前正来了一个最适合他发泄的对象。 ——而且身边也并没有陪伴着那道令他熟悉的身影。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赫尔墨斯冷不丁笑了一下。 “我的未婚妻,当然是在我的神宫里。” 他抬了抬眉梢,薄唇扬起一个慵懒散漫的弧度。 “她说昨夜太累,而这里又很无趣,还不如留在房间里睡觉。” 珀金脸色骤然一冷,金丝镜片后的那双绿碧玺一般的眼眸像是结了一层寒霜。 他盯着赫尔墨斯看了片刻,忽地冷笑。 “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愚蠢的鬼话?” 珀金随手拉开距离他最近的椅子坐下。 手臂搭在桌面上,冷白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击着餐盘,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声。 这种噪音还真是吵得人烦躁啊。 赫尔墨斯转了转手腕,将手中的高脚杯放在桌面上。 “相信与否,是你的自由。” 像是突然想起了另一件有趣的事,赫尔墨斯稍有兴致地抬起眼,语调松散道,“只是可惜你的贴身女仆已经死了,不然,你现在不应该是独身一人。” 真是个口蜜腹剑的神明啊。 珀金眯起眼睛,唇角噙着凉意。 他的贴身女仆到底是不是活得好好的,赫尔墨斯和他分明心照不宣。 不过,这种话题令珀金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之前的一些零星画面。 他眸底的温度不由得再次冷却了几分。 珀金其实不是没有找过温黎。 赫尔墨斯那句“心甘情愿”,像是赶不走的缠人苍蝇一般围着他转个不停。 他思来想去,总算短暂地摆脱这种该死的对于“大度”的攀比。 他选择用水晶呼唤她。 这一次,珀金的神力并未石沉大海,对面很快就传来了回应。 “珀金大人?”少女声音脆生生的。 尽管没有任何画面,但珀金依旧能够瞬息间想象出她笑得傻兮兮的样子。 他的神情不自觉缓和了一点,语调却依旧蕴着一种故意为之的冷淡和高傲。 “身为我曾经的贴身女仆,你应该不会忘记明天是什么日子的,对吗?” 但他又莫名不想听见对面的回答。 ——就好像,稍有不慎就会听见什么他不想得到的答案。 而他又对此无可奈何。 下意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珀金才轻咳一声。 他声线稍有些僵硬地接着道,“魔渊宴会,我要你明天和我一起去。” “唔,这个啊……” 出人意料的,少女并没有立即发出雀跃欣喜的声音。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