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监控跟阿春攀谈,两人聊得极为投缘,阿春前仰后合,被逗得“咯咯”直笑。 女人的脸也侧了侧。 “等会!” “停!” 殷天和刘秀瑛异口同声! 两人目光一汇,眼皮都在惊跳! 她们同时认出了那半张脸。 殷天认识她,刘秀瑛认识她,孙小海认识她,老殷、张乙安、孙耀明……全体西城分局的警察都认识她! 第三段录像: 女人站在乌泱泱地人群中,慢慢摘下口罩,拿下帽子,撩开头发。 静静仰脸,专注地看着摄像头,那忧哀的目光有穿云破雾的力量,像是在坦然面对着殷天和刘秀瑛。 她是刘秉如。 那个1999年在芳芳木材厂失去儿子的窈窕白领。 那个20年来,风雨无阻,神像一样伫立在西城分局门口的沧桑女人。 殷天心肺猝然一紧,她嗅到了黑压压暴风雨前的土腥和诡异的静谧。 刘秀瑛盯着刘秉如的脸,她有预感,2018年年末最后一起惊天大案,或许就出自于这个女人。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她比地痞更流|氓 抓捕刘秉如的过程异常顺利, 她依旧生根在西城分局门口。 太阳给她的头颅顶端照出一缕缝隙,镶着金边,远处一打眼, 怎么看怎么像圣洁的观音大士。 对街重庆小面的老板一手酸辣粉, 一手筷子辣油, 正要过马路。 警车呼啸着而来,急刹在她与刘秉如之间。 刘秀瑛扒着车门探出头, 一展证件, 做了个“请”的样式。 刘秉如宁谧地看了眼证件上的照片,仰脸留恋地盯着秃谢的梧桐树杈, 看得如痴如醉。 刘秀瑛没催。 没强行打破她脸上那种珍重的告别意味, 混了些释然,像是一直在等待他们的光临, 惜别一结束,她自如地拉开后门,上车入座。 酸辣粉还端在老板手里, 她“诶诶……”地叫唤了两声。 警车没有进西城分局,而是一骑绝尘消匿在大道的尽头。 可能是有结果了, 等了二十年的结果出来了, 老板立在路中唏嘘。 太阳的金光铺在红油上,亮得跟宝石一般灼人眼,她眼泪流下来, 真好啊, 老天开了眼, 要结束这个女人的苦难了。 刘秉如是最安静地嫌疑人。 走路悄无声息, 鬼魅一样飘忽而过。 7号审讯室。 刘秉如端坐地安之若素, 片刻后, 刘秀瑛拿着证物,郭锡枰拿着尸检报告进来。 对刘秀瑛来说,平日都是匆匆一瞥,到今日才是第一次直面相对。 这女人的年龄与张乙安相仿,样貌却老了近20多岁,简直就是一败落的老孺。 她手上和手腕都遍布冻疮,后脖颈也是,肿大得发黄,发红又发紫。 还流水流脓,一挨近有股腥臭。 眼皮是耷拉的,褶皱的,青黑色。 两颊皲裂,似有纵横的沟壑,像麦田,也像一棵树,一棵皱皮老树。 她的遭遇全西城分局上下都清楚,当年督查想要驱赶,被罗局给拦住了。 他们都以为时间是良药,能磨褪苦难的记忆,救治人心,不想刘秉如越战越勇,像个有红色披风的斗士。 刘秀瑛鼻尖一酸,眼神有些虚晃,不知如何开口。 郭锡枰将她进洗衣店的监控截图放在椅面上,敲了敲。 “你去阿春的洗衣店洗哪两件衣服?” “两条裙子,我想干洗。” “为什么要干洗?” “过生日啊,要拍照片。” “谁的生日?” “闫朔呀,我儿子,他是深秋的生日。他本来不叫闫朔的,我喜欢秋天,可惜淮江的秋天太短了,我想好好珍藏,它有白藏、金商、西灏的雅称,我本来想给他起名闫商灏,可他爸爸说这太复杂了,”刘秉如和婉地笑,“我为此不开心了好久,每年秋天我们都要拍照的,今年专门订了亲子套餐,能换三套衣服,店家提供一套,自备两套,他们服务特别好,态度也好。” 刘秀瑛将两袋裙子拿出来,“以你家为轴心,辐射2公里,共有15家洗衣机构,你这两条裙子是意大利小众品牌高订的走秀款,你们家附近的金辉大厦3层就有高端的衣物皮具清理室,为什么要去丁卯街,拿到最市井的阿春洗衣店,不怕他们粗糙,伤害了裙面布料吗?” “怎么会?我听说她手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