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 远去的江欣是失路之人,如今的江心却即将成为他乡之客。 关山难越,关山难越。 第39章 江欣的心情又复杂又糟糕, 她低着头,不讲话,泪水止不住。 霍一忠一开始坐在她对面, 见她哭得这样厉害, 就走过去和她坐在同一排, 两人第一回 挤这么近。 江欣不知道自己哭得一塌糊涂, 究竟是因为回不去21世纪的无力,还是因为真正到了离开一直对她很好的江家人这一步,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她多少次在夜里祈祷一觉醒来就回到自己真正的生活中,可惜, 第二天准点醒来还是在筒子楼的那个小床上。 和这个时代、和江家的羁绊越深, 她似乎就越融入这里,甚至现在还和一个这个时代里的男人结成了夫妻,这意味着,是不是她只能一直保持呼吸, 才能再次踏进21世纪了? 有时候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人生,是庄周梦蝶, 还是蝶梦庄周。 哭湿了一条帕子后,江心慢慢停下,觉得不能再这样放纵下去, 不论谁才是梦中人, 她都要掌握自己的生活走向, 保持坚韧的心智,命运若如此, 她就得拿出“他强任他强, 明月照大江”的心态来! 不是一直叫着要做回自己吗?那从今日起, 江心就还是那个江心! “霍一忠...”哭了太久,江心的嗓子都哑了,“我要喝口水。” 霍一忠从自己的包里掏出铝制水壶递给她,江心喝了几口,还给他:“我哭累了,想睡会儿。” “好。”只要不再哭,就什么都好说,霍一忠把水壶盖拧好,放在眼前的小桌子上。 江心一开始是趴在小桌子上睡的,睡了一阵后,手压麻了,又挺起来,挽着身边霍一忠的手臂,靠在他身上睡,这黑炭的肩膀真宽,又厚,没找错男人,半迷糊的状态中,江心不安分地捏了捏霍一忠的手臂,捏小手臂不过瘾,还一直往上捏,捏到肩膀处就停了下来,手往下跌,呼呼睡着了。 霍一忠早已经被江心的大胆给吓到了,在火车上呢,车厢里还有十来个人,她怎么就敢这么亲密挽手靠上来呢,还一直摸他,摸就摸,怎么也...也不摸久一点?害他的心又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不过,这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自己作为丈夫,给她靠着睡一觉,和她举止亲密一些,是应该的,有她热热地抱着,比以往一个人孤零零坐火车要好多了。 霍一忠黑脸上一直带着莫名的笑,还时不时低头去看江欣,傻得像条狗。 太阳落山时,江心才醒过来,嘴里干干的,她咂咂嘴,伸了个懒腰,抬眼看车窗外,火车路过一大片农田,天色还没完全黑,一片接一片的金色平原掠过,很有田园诗意。 她额头和背后都睡出了汗,最近一直忙忙乱乱的,没想到这一松下来,就睡得这么沉,这时候的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可不小,她竟都能忽略过去,看来是真的累了。 霍一忠又拧开水壶:“醒了?喝口水,舒服点。” 一切像是从江城回新庆的那个早上,不同的是,两人身份变了,一夫一妻,成了至亲至疏的人。 江心随意喝了两口水,眼神瞟到霍一忠的肩上,肩膀湿了那么大一块地方! 她尴尬得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我睡觉流口水了?” 霍一忠撇头一看,肩上一块湿布,笑:“出汗了。” 江心不信,对着那个印子,自己把脑袋靠过去,这哪是脑袋出汗浸的,只好洗了帕子,小心给他擦衣服,霍一忠不介意,但他喜欢江心懊恼的小表情,她在乎他的感受。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霍一忠拿出饼干。 江心摇头,中午婚宴吃的多,饿倒不饿,想起早上煮的十个鸡蛋,拿出来放桌上:“天热,不敢多煮,怕隔日就臭了。要吃吗?” 霍一忠个子大,饿得快,伸手剥壳,吃了两个,江心见他连着蛋黄一起吞,也不会喝口水,把水壶递到他嘴边,伸手抚他胸口:“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不噎的慌吗?快喝口水送送。” 霍一忠喝了口水,喉咙口的那种堵塞感才顺畅,胸口的那只小手却离他而去,翻包去了。 “这个是什么?”江心翻到一个红纸包着的红包,发现是霍一忠给江父江母的彩礼,江母竟偷偷塞到她包里了,“你昨晚的红包,包了多少彩礼?” 霍一忠看着江心手里的封红:“一百六十八块钱。”也不少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