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儿,并没能找到答案,只能自己摇头。也许……当她日后修行有成,能有机会找到缘由。 至于现在,她要先过好眼前的日子,做好眼前的事。不得不承认,她虽然不希望徐小姐出事,但独自一人遇见突发状况,偏偏她又能尝试解决,这令她有些跃跃欲试。 云乘月收束心思,手里仍稳稳掐着那黑色的书文之影。 她说:“劳烦摘只梨来,用清水洗净就可以。” “梨……好!您等一等!” 徐户正旋风似地冲出去,很快又旋风似地冲回来。 一只澄黄清爽、沾着水珠的鲜梨,被他捧在掌心,小心翼翼递来。 “劳您拿稳了。”云乘月说。 她一手摁住徐小姐面上的“祀”字,一手伸出,虚虚在梨上写了个“生”字。徐小姐失了魂,生机受损,恰恰是生机书文最能起作用的情形。 她没有直接唤出书文。一来是因为徐小姐体弱,书文本体力量太强,她反而受不了。二来……她目前在别人眼里,是书文尚未成熟的小修士,随意使用书文,有些太过扎眼。 云乘月渐渐懂得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了。 书写完毕,“生”字灵光一闪,没入鲜梨之中。这果子微微一颤,刹那变得更水润饱满,望着让人食指大动。 云乘月拿起梨,递到昏迷的徐小姐口边。无须多的动作,这梨已经自行化为一道鲜甜液体,投入徐小姐微张的口中。 云乘月自己都愣了愣:这不会呛着吧……? 还好,徐小姐没呛着。 随着灵液注入,她干裂的嘴唇重新变得柔润,紧皱的双眉渐渐舒展。肉眼可见地,她面上的死气消失了,神态变得恬淡安稳。 云乘月探手触碰她的额头,发现烧已经退了。 就在这时,徐小姐眼帘颤动几下,缓缓睁开。 “娘……” 她虚弱地喊。 一旁候着的妇人一愣,扑上去紧紧握住女儿的手,一张口,却只能发出哭音:“珊珊……!” 徐户正嗓子里发出几声压抑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音节,最后长长松了口气。他转向云乘月,一张脸又像哭又像笑:“云二小姐,这实在……实在是!该怎么谢谢您!我……以后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我徐濯必定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那她得遇到什么大大的麻烦事啊。云乘月赶紧回绝:“说声谢谢就够了。” 她又问徐小姐,近日是否发生了什么异常之事,徐小姐被母亲搂着,慢慢清醒过来,也是感激,又认真回忆了许久。 “没有什么异常,我还是和往常一样,去书院学习,下课后归家,有时和同窗一道去逛街、看字。”徐小姐迟疑着,“还有……我不知道这件事算不算。” “前日下学时,我收到了一封信,上面写了一首、一首情诗。”徐小姐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没有署名,我不知道是谁,只想着不好伤人心,便拿了回来,悄悄收着。” 云乘月问:“那信呢?” “在那边……那本《诗经》里夹着。” 云乘月绕到另一边,找到了徐小姐说的书,从中取出一张薄薄的信笺。普通的纸张,街上随处可见,上头写的“白露为霜”等句子也是馆阁体,毫无个性、只有工夫。 她轻轻眯起眼。 白纸黑字之间,隐约有一个“祀”字的影子浮现其中。暗红色,已经很淡了。 在云乘月望见它的刹那,它便烟消云散。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