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这一犹豫,对石仲魁来说不用继续听下去了。 心里暗骂难怪几千年里,能被史书用浓墨记载的清官、名臣就那么些个。 不是没人比他们聪明,也不是没人比他们更有能力,实在是真正能坚守本心,表里如一的人太少。 石仲魁叹息一声,想着自己答应过城隍,处理好护城河里的遗骸。 对于同甫说道,“三日后我会命人清理护城河,这期间要是某能升为侍读学士,那小弟之后就得想着如何完婚了。” 这话只是句试探。 石仲魁不是怀疑于洪高和于同甫,但自己刚好要清理护城河,就有人急不可耐的想着把自己踢走。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动了其他心思。 当然要是自己真能升官,石仲魁也不介意放手。 再说,他也没忘了,自己当初向皇帝说过,自己会在河道之事上,待上三五个月。 皇帝如何想先不说,至少自己不能主动站出来说,不想再管河道的事了。 于同甫见他妥协了,心里重重松了口气的露出笑容离开。 而石仲魁在于同甫离开后,在书房里想了整整一夜。 临到天微微亮时,暗自叹息一声,招来锦毛鼠。 石仲魁其实早就明白,那位从来没见过面的师祖庞世同,肯定也不是什么道德完人。 但不这妨碍他之前一直把庞世同,塑造成自己希望的完人,以压制心里那些负面情绪。 给自己树立一个道德标杆的办法其实很蠢,但出奇的好用。 不过一旦希望破裂,说不定会从极度喜欢,变成极度厌恶。 好在石仲魁足够理智,虽然招来了锦毛鼠,却没打算把户部那些烂事全掀出来。 否则面对户部大案,自己别说升官了,除了极少数一些大事,其他的都得靠边站。 而户部度支司刁主事刁德兴,和被石仲魁盯上的右侍郎就倒霉了。 …… 两天后大朝会上,果然有人站出来,列数石仲魁开荒、清理河道、还有稻田养鱼的功绩,请求朝廷嘉奖。 这话顿时获得至少十几个大小官员的支持。 皇帝倒是愿意看到石仲魁升官,但又不愿意由文官提出来。 无法加恩于石仲魁,这要是让他升官太快,今后鬼知道他会不会转变立场。 勋贵和武官们因为八宝酒和河道码头的事,有人对石仲魁好感满满,有人也不愿意在此时得罪他。 毕竟作为六元魁首,升官本来就比一般人快,更别说有实实在在的功劳傍身。 即便少数勋贵和武官看石仲魁不爽,此时也不愿意当出头鸟。 免得被石仲魁记恨上,未来还回来。 唯一麻烦的是,如何升官。 最简单的当然是任职詹事府,第二则是升任侍讲学士。 石仲魁已经是正六品的侍讲,詹事府剩下能充任的官职可不多。 数来数去,正三品的詹事,和正四品少詹事肯定不行。 那就剩下正五品的左、右春坊大学士和左、右庶子,还有从五品的左谕德。 而且这些官职基本上都是兼任,又因为皇帝还没立太子。 也就是说石仲魁去了詹事府,他的本职其实还是正六品的翰林院侍讲。 只不过升了五品过度一下,今后充任侍郎就更容易了。 正当大家刚刚商议好,升石仲魁为詹事府的左庶子时。 紧接着就有人站出来启奏道,“臣礼部给事中杨文钦有本要奏。” 皇帝心里忽然有股不详的预感,迟疑了片刻才说了个‘准’。 “臣弹劾户部度支司主事刁德兴。” 杨文钦也不傻,弹劾的罪名是刁德兴玩忽职守,以至于各衙门想从度支司拿到银子,等上三五个月都是常事。 这事其实不用查,因为在场的朝臣基本上都明白是因为什么,不过因为杨文钦并没掀桌子,倒让不少人暗道可惜。 但这也给了他们找户部麻烦的理由。 一旦顺着刁德兴查下去,说不定就能摸到条大鱼。 所以户部不少人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随后锦毛鼠在刁德兴被抓后,往左都御史严浩文家,扔了一份从刁德兴偷偷藏起来的账本中,抄下来的几页账单。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