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确定,在他说自己晕针后,傅云峥淡淡评价了两个字:“娇气。” 采血结果出来后,医生有些凝重地说:“傅先生,血常规报告显示您身上有炎症,您有必要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略显吵闹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余鹤和傅云峥关于发热原因的秘密被血常规报告戳破,但他们又多了一个新的秘密。 那就是,炎症发生在什么地方。 傅云峥说:“不用去医院,挂点抗生素明天就好了。” 医生很严肃,这位病人是出了名的讳疾忌医,不配合治疗是傅先生的常态。他还想继续劝些什么,可傅云峥的态度十分坚决,他毕竟只是傅家的私人医生,傅云峥不愿意去医院,谁都没辙。 挂上吊瓶,傅云峥便把医生打发走,章杉看起来想说些什么,然而终究也没说。 众人离开后,拥挤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傅云峥第一时间摘下脸上的氧气面罩。 余鹤坐在傅云峥床边的椅子上,仰头盯着不断滴落的药剂发呆。 人来人往时,余鹤和傅云峥还说几句话,可当人都离开,他们俩也沉默下来,谁都不说话了。 一时间,房间内只有仪器运行的声音。 已经十点了,这是傅云峥平时入睡的时间,他又发着烧,在医疗仪器的嗡嗡声中,困意很快就涌上来。 余鹤听到傅云峥呼吸逐渐变深。 当他低下头去看时,傅云峥已经睡着了,鼻梁上还挂着一道呼吸面罩压出来的印子。 余鹤随手调慢输液管的流速,拿出手机静音玩开心消消乐。 他没有什么陪护的经历。 事实上,也没有谁要求他陪在这儿,傅云峥见到余鹤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回去歇着。 傅云峥对他宽仁的不像个资本家。 或许像他养父那样恨不能榨干别人价值的资本家才是少数,真正的大佬都是傅云峥这样善良好心的? 余鹤又想起外面对傅云峥的评价。 喜怒无常、手段残忍,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只要是傅云峥想拿下的项目,从未有过失手,他将原本就地位卓然的傅家带上了另一个高峰。 可余鹤没觉得傅云峥喜怒无常啊。 傅云峥会不自觉地透露出上位者的威严,同时又很克制,维持在让人敬畏又不压抑的界限。偶尔霸气侧漏,吓到余鹤后他会很快收起威仪。 在第二袋药水滴尽前,傅云峥悠悠转醒。 “什么时间了?” 许是初醒之故,傅云峥的嗓音格外低哑,是余鹤怎么压都压不出来的低音炮,大提琴似的好听。 余鹤看了眼手机,回答:“十一点半。” 听到余鹤的声音,傅云峥似乎想坐起来,只是他上着监护器,手臂上还扎着留置针,没办法去拉床头的吊环。 余鹤俯下身,揽着傅云峥的肩膀把他扶起来。 傅云峥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不困。”余鹤说。 傅云峥看了眼床头柜的水杯,余鹤不解其意,无辜地看着傅云峥。 傅云峥:“......” “给我倒杯水。”傅云峥捏着鼻梁,吩咐余鹤:“然后就回房间休息吧。” 余鹤是真不会伺候人,把傅云峥扶起来不知道往他腰后放个软垫也就罢了,傅云峥都说要喝水,余鹤居然直接把水杯递过去。 这杯水都放在床头好几个小时了,早就凉透不说,之前人来人往,水杯里还飘着浮灰。 傅云峥看着水杯中起起伏伏的灰尘,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余鹤不会伺候人是真不会伺候,但聪明也是真聪明,他瞧见傅云峥盯着水杯不说话,心里回过味来。 真是的,怎么能给大佬端凉水。 “那个......”余鹤伸手把杯子拿回来,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您是喝水还是喝茶?” 傅云峥没回答,反而说:“没事,就这样吧。” 余鹤不过十九岁,是真真正正的少年心性。 让他做一件事,谁要是指手画脚,给他提要求,那他有一肚子道理等着反驳。相反,越是对他没要求,越纵容,他反而心里过意不去,牟足劲儿想证明给别人看。 简单来说,是只顺毛鹤,不能逆毛撸。 他拿着水杯垂眸想了一会儿,努力思索自己能对傅云峥的病情起到什么积极作用。 他灵机一动,蹲下身问:“傅先生,您上药了吗?” 傅云峥愕然垂眸,看向蹲在他床边的余鹤。 余鹤言语含糊,没有明说哪里要上药,可傅云峥清楚余鹤问的是什么。他为少年人的大胆直接而惊愕,可偏偏余鹤又问的很自然,这使得傅云峥也产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