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就是。以前被关在院子外面时, 江自流不止一次听见过大嫂半夜偷偷地哭。 楚年也会这样吗? 江自流想象不出来楚年会被气哭的样子,在他的脑海里, 楚年俨然已经是永远带笑的俊俏模样了。 楚年好像是不知道伤心和委屈的,无论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只要回到这间屋子, 他的脸上就永远带着笑意, 说话的声音也永远轻快。他就像一汪潺潺流淌的清泉春水, 从耀眼的太阳光底下,一路雀跃地奔进了这间死气沉沉的黑暗屋子。 可这一份轻松的背后, 是否压抑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苦楚? 胡思乱想间, 江自流听到旁边楚年叹了一口气。 声音很轻很轻,浮在空中的绒毛似的, 微不可查, 若非江自流一直在注意着楚年, 险些就要被屋外的大雨声盖了过去。 这声叹气,坐实了江自流的想法。 果然,楚年只是白天里故作坚强,到了晚上,也会因为郁闷和委屈气得睡不着觉。 思及此,江自流不由地敛下了长睫。 楚年哪知道短短时间里,江自流已经为自己脑补出了一场苦情戏。但他确实是有点发愁。不是自怨自艾的愁,更不是生江家二老气的愁,他就是单纯在愁被子的事。 眼看天气越来越冷了,是得搞被子没错。可问题是,被子要去哪儿搞呢? 搞被子可不像成衣几十文就能买到,这又是棉花絮又是被面儿的,要是想搞床新的,就得收棉花、弹棉絮、扯布做被面儿......是个大工程。 太麻烦了! 要不...想想法儿,薅江家现成的? 楚年正想着呢,江自流动了一下。 这床虽小,但两人并非是紧贴着睡的,故而肩膀和肩膀之间,露着一条缝儿,为了防止冷风从缝里钻进脖子和被窝,楚年特意把被子压严实了,堵住了这条缝。 江自流睡姿端正,基本不动,所以只要楚年努力不动,这条缝就不会被轻易破坏。 这就是楚年为什么时不时想挪动一下,又坚持住没动的原因。他不想把压好的被子个扯开了。 现在江自流先动了,平衡被打破,凉飕飕的风又开始作怪,想要钻进来。 楚年不解,扭过头,想把被子重新压好,又想问江自流一声怎么了,可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江自流的手先摸了过来,盖到了他的手背上。 楚年眉心一跳。 嗯? 不小心碰到的? 可是江自流并没有把手抽走。至少三五秒的时间了,他的手一动没动,仍然覆盖在自己的手背上面。 楚年:“......” 黑暗中,楚年无声地眨了眨眼。 他觉得,今天的病美人多少有点不太对劲。 下午献吻,夜里偷袭。 这还之前那个被自己多碰两下就会脸红的病美人吗? 不过...虽然说是夜袭,也就只是手帖着手,然后好像就没有然后了? 讲真,幼儿园小朋友的贴贴都要比这剧烈。 楚年没觉得被冒犯,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暂时放下了棉花被的事,楚年轻声问:“夫君,你睡不着吗?” 江自流没有别的动静,但楚年敏感地察觉到,在自己问完以后,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有一些些僵硬。 病美人这是咋了呢? 楚年疑惑。 楚年可真希望药效能快快发挥作用啊,至少先把江自流的喉咙给治好,让他能够说出话来。 楚年动了一下手指。他一动,手背上江自流的手便如惊弓之鸟般撤走了。 楚年:“......” 这就跑啦? 所以,病美人到底是想传达给自己什么讯号? 这要是别人,楚年都要思考对方是不是看上自己了,搁这玩小花招吸引自己注意呢。 可偏偏不是别人,是纯情到不行的江自流,那就肯定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等等... 万一有呢?万一是日久生情了? 不可能不可能。 这既没有久也没有日,纯情如江自流,能生出什么情。 那不会是不舒服吧? 想到这个,楚年一下子支起了身体,声音里带上了一点紧张,问:“夫君,你是不是不舒服?” 江自流一僵。 是自己的示好太糟糕了么,竟然让小哥儿误以为自己是不舒服? 楚年看江自流又不动静了,当他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便主动去摸了江自流的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