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花帘似的。”她边说边上下比划。 “应该不会。”他不喜欢。 “真可惜,”她也觉得封暄应当不会喜欢这种女儿家闺房的打扮,不死心地问了句,“明日就会把它剪了吗?” “嗯。”他把葡萄放在小案一边,看见了她画的图纸。 “可以多留几日吗?”她转头问他,眼睛里盛着半明的日光,眼角还有点儿血丝,这样侧头看他的时候,和昨夜某一道画面重合。 他没有拒绝,而问:“几日?” 她随口一说:“五日吧。” 等封暄再次进来,天都黑了,墨色在穹顶一泼,四下跟着静下来。 她枕着手臂趴在案上睡着,嘴角有没擦干净的葡萄汁,额头蘸了一点墨迹,窗外的风徐徐拂着,她鬓角有些碎发扬起来,眉峰捋平,显得无害。 他鬼使神差地抬手,揩了她唇角一点葡萄汁放到嘴里来尝,已经干了,尝不出什么味儿。 司绒在此时睁开眼:“殿下,司绒好吃,还是葡萄好吃?” 他唇边的笑很是隐晦,仿佛带点被撩动的愉悦,又要牢牢地藏起来不愿被窥见,他把这愉悦转为动作,挑开她的襟口,把她面对面地放在了小案上,散下她的发。 葡萄清甜,他喂入司绒口中,再从她嘴里尝味儿,他要用这样的方式回答她的问话。 “只看五日,它垂不下窗口。”他衔着她的唇,挑她唇角的葡萄汁尝。 “只怕到时殿下又要赶我走了。”她回应得略显生疏,拿舌尖与他的快速碰了碰。 “这么怕,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做的坏事多了,最亏心的,无非是殿下了。” “那就别走了,”他握着她下巴,与她唇舌相缠,“留下来,留在孤身边,司绒。” 司绒听不清,火红瑰丽,重重叠叠的司绒花,再一次被冲破了。 天幕深蓝,一轮孤月悬在窗外,摇摇晃晃的,一忽儿近一忽儿远。 四下没掌灯,他要在跌宕里凝视她,借来月光端详她,又怕连她也只是他向月光借来的欢愉。 怕,意识到这个情绪的时候,他抱起了她:“司绒……” 这瞬间就要了司绒的命,她伏在他肩上,幽咽声漾在夜色里,眼泪滑落脸颊,烫着他的肩头。 被他喂了一颗又一颗葡萄,每一颗都要与她分吃一半,他想索取的还有更多,但只能把它化在甜腻的葡萄汁里。 混合的味道暴烈地鼓动着封暄。 月光渐渐倾斜,窗台下的小案愈发明亮,和屋内昏暗烛光交叠,宛如独独扩出来的一座岛屿,盛放了温柔的月色与激烈的潮浪。 这夜司绒累得眼皮子耷拉,手都不想抬,困的懒样儿瞧得可怜死了,饭都是囫囵吃的,看了眼床帐上的温柔黄昏海,滚到里侧沉沉地睡了。 封暄在昏暗的光线里静静注视她。 他被她撕碎了铠甲与面具,原形毕露,也让她溃不成军,但他没打算和她一样第二日起来就翻脸不认人,把欢愉就当作大梦一场,或当作某种接近他的手段。 原以为披上衣服,就如同覆上铠甲,蟒袍底下可以妥善安放他的私欲,心脏跳动的力道象征规则与秩序。 可一靠近她,他就无法自控地被煽动,被蛊惑,他甚至迷恋这种自制与渴望之间的矛盾感。 不知道这种情绪称为什么。 它来得太快,太迅猛,自内而外地瓦解他。 简直是一瞬间的事。 仿佛是一种自我秩序的瓦解,她打破了他井然的自我秩序,他再次重组起来时,发觉最根部的底子被狡猾地凿掉了一个洞,渴望有人重新充实他,他渴望的是司绒,他也知道,司绒或许并不想要他。 至少,没有他想要得那么强烈。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