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熟悉了她的反应,连呵在她耳畔的气都恰到好处。 司绒把脚尖踮得发麻,浑身紧绷,和肩上的力道作着对抗,在这种又急又羞的处境里把彼此的体温都烘高了。 好可耻! 她的眼神和气力都在反抗他。 可是她的身子在欢迎他。 她分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极力抗拒,一部分本真迎合,这矛盾感把她凌迟了,凌迟了一遍又一遍。 马车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有一种长途跋涉的竭力感,这是她自己的原因,她知道,正因为知道,反而加速了意识的沦陷。 封暄是个浑蛋。 她在心里这么想,可她学乖了,面上可怜地把他望着:“等出了城吧,求你,求你。” 封暄不吃这套,他甚至觉得她说的“求你”,本质上是“想掐死你”,不过没关系,求你,掐死你,咬你,吻你,都可以,他不介意。 只要是她,都可以。 肩上再度一沉,司绒腿肚子在微颤,她心跳剧烈,想要休息,想要大口呼吸,想要放松下来,可是放松意味着投降,等待败将的只有被贯穿这个后果,那——她一定会死在这逼仄的空间里。 她慌得捧住了封暄的脸,同样颤抖的声音暴露了情绪:“有人觊觎唐羊关以东的沿海六城,北昭东面海域里,潜伏着你看不到的杀机。” 唐羊关。 封暄棱岸的下颌线再度绷紧,昏光下有股苍冷的压迫感,司绒以为他会追问详情,但他只问:“跟对你动手的那人有关吗?” “啊?”司绒好混乱,她的心神和力气全部用来抬高自己的身体,小腿开始发麻,因为血液流通不顺畅,呼吸越来越急促,反应也越来越慢,她知道这样的状态面对冷静敏锐的封暄会致命,但她的身体处境更致命。 过了会儿,才说:“就是他,李迷笛的本事不止在阿蒙山,他的手伸到了海域上,你能不能别摁我。” “我不动,”封暄说着不动,实则全是哄人的,他抬起她下巴,“阿悍尔和阿蒙山什么关系?” 司绒摇头:“李迷笛要从阿悍尔买铜铁,阿悍尔没卖,彼时不知道他要组建战船队,如果北昭没有内线给他提供这些东西,那么他的支援就在海外。” 封暄暂时放过了阿悍尔,接着问:“李迷笛,他和山南海域的阿勒什么关系?” “?”司绒的腿麻到失去了知觉。 她掉下去了。 她感觉到了。 她死了。 “我恨你……” 封暄吻了吻她潋滟的眼角,不再问了,他不喜欢在这时候让她想别的人,别的事,只要想着他就可以。 外头的网,该收了。 封暄蓦地一抬头,眸底寒厉,扬声对外说:“老蒙,京中的秋景可好?” 马车外,老蒙的声音铜钟一样,荡开酽酽夜色:“云懒弄秋意,卧染一山红啊,秋景好着呢!” 封暄把舒畅到头皮的快意按下,声如冰霜:“那便请贵客别出城了,留在京里,卧染一山红。” * 与此同时,城门口传来尖锐刺耳的兵戈声。 老蒙狞笑一声,手里的长刀寒光闪闪,手起刀落地解决了驱车的男人。 前面的马车被削掉了顶,白发苍苍的老头沉默地跳下马车,无声地环顾四周,白发是他的伪装,他的眼神锐利得好似荒野上以腐肉为食的秃鹫,且脸皮耷拉,法令纹很深,两颊的肉挂不住,沉沉垂下,像个怪物。 他的身后,跟着跳下来一个男人。 白,很白,白得像鬼。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