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对静止里,他们静默地感受,额头相抵,两个人都是被折磨的一方。 司绒以为他胆大包天,但其实他是更克制的那个,他需要极大的自制力,才能把频率压在她能承受的范围里。 某种程度上,他好矛盾,既希望快点回到镜园,又希望这一刻被无限延长。 他们在折磨里注视对方,她是迷离而美丽的,他是冷静又疯狂的,这对视真要命,两人都从光膜里看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 司绒裹着被子,滚到床里侧。 封暄抱着她洗了澡,陪着她吃了饭,还给她揉了一刻钟肚子,此刻正在屏风旁更衣。 已经换了两遍。 “殿下,”她埋在枕头里打了个哈欠,才喃喃道,“再换下去天便要亮了,你不去书房吗?” 她今夜放出的消息太吓人,这等于告诉封暄,山南海域有一个阿勒,东面沿海也有一支隐而待发的暗箭。 唐羊关以东的沿海六城是他十五岁时率兵打回来的,那是他在百姓和四军心中立威的开始,他不能让人动了他的根基,所以他一定会连夜做下安排。 “去,”他的眼神透过镜面,一刻也没有离开她,他其实不想走。 岑寂里,烛火爆出噼啪声,晕开了夜色,封暄佩好了玉带,回身揉了一把她头顶的发。 “快走吧,你好吵。”她睡意迷糊。 “孤枕难眠,我一会儿回来。”他放下两重帐幔,让光半明半昧地透进去。 “嗯……不回来也……可以。” “嗯?”他半途折回来,“说什么?” 床帐里飞出一只软枕,封暄抬手抓住了,笑笑,把枕头丢回了床里。 门扇轻轻合上,里屋一对红烛在静静燃烧,烛火烫皱的空气里,同样有绵长均匀的呼吸。 司绒陷入了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里,身体极度疲惫,精神仍有余力,她在想,封暄若是只耽溺在她的身体,下了床就该走了,但他做这些是为什么呢。 人前他还是那个冷漠的太子殿下。 榻上他对她带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占有意味,又狠又凶。 日常里,许多细节在他身后又铺出了另一个封暄。 司绒曾经觉得细节是人的破绽,是情绪和性格的真实展露,但她不想要太多细节,因为她快要在封暄给的细节里迷失方向了。 这很危险。 她甚至有一种玩脱了的失控感。 啊……她要累死了。 * 而封暄不累,一场欢|爱让他精神抖擞,酽茶也不必喝。 他身前铺着图纸,身边是一个陌生的面孔,方脸浓眉,青衣短打,生得是一脸凶相,名叫朱垓,是封暄真正的心腹。 “两年来,我们的人伪装成商船,经由旭州海湾这条航道往东方的蓝凌岛去,把东边海域摸了个遍,”朱垓的手指点在地图上,把地图上那片水波纹虚虚圈一遍,“从未发现过什么船队。” “这样规模的船队在海上藏不住,李迷笛也不是在这里建的船队,是蓝凌岛。”封暄提起朱笔,在茫茫海洋的东侧,圈起了那处稍小的土地。 蓝凌岛在赤海上方,四面环海,但陆地面积比北昭还要大一些,约莫是北昭加上南黎国的大小。 “蓝凌岛又乱了,”朱垓谨慎地开口,“几百年来,政权都未曾统一,如今能做主的是万壑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