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司绒懵怔,想还手,他已经把这片刻的怔愣当作了默许,松开了她,弯身从白灵嘴里提起皮革袋,往司绒马背挂上去,里头是她的补给,拉开看了一番,把水囊抽出来拎在手里。 等她的补给上好后,利落地翻身上了她的战马,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后环抱,把她的手塞进大氅里,自个儿握住了缰绳。 封暄调转马头,对策马而来的朱垓说:“青云军分层推进阿悍尔。哈赤草原驻军往北进一步,驰援阿悍尔四营,南边青云军往北进一步,守住哈赤草原,作二次推进的准备。” “同时封死雨东河,一条鱼都别给孤洄游上来!” “绥云军尖刀营拨五百人,陈译带队,轻装分化,随军渗入阿蒙山!” 雪雾间的兵刃迸光。 三道命令掷地有声,泰达在不远处感到震惊。 朱垓翻身上马:“是!” 司绒电光火石间明白了,顾不得私情与私仇,往朱垓那儿丢了一枚令牌:“拿我的牌子过哈赤草原,否则青云军进不来。” 朱垓凌空接过,抽响马鞭,在重重叠叠的声音里肃声应:“是!” 司绒扭头,嘶声朝泰达喊:“备两个营的补给送往前线!扩建二营营地!把一营的军匠调过来!我们需要地网!” 这几道命令下下去,司绒几乎是把嗓子拉到了极致,说完后嗓子就彻底废了,低头咳个不停,肺部像缠满丝线,那咳嗽声就一丝一缕从肺部拉扯出来,经过火烧火燎的喉咙口,简直像往外扯火线。 轻骑正在快速整装集合,白灵半俯身体刨着前蹄,随时准备一冲而出。 封暄一边拍着司绒的背,一边提醒稚山:“把你们穿甲衣的战马带上,轻骑换重骑。” “可是我们要赶路,轻骑速度更快。四营打的是守卫战,敌方又不跟我们打平野战,你们刚刚说过,在山林里重骑的优势荡然无存。”稚山提出了质疑。 封暄懒得跟他解释。 稚山气闷,司绒拿拳抵着唇,朝他点头,他这才转头吩咐下去。 在重骑整装列队的时候,封暄把水囊口顶开了,等她说完就送到她手边,司绒把手盖在水囊口急剧地喘息,喘过这口气后才喝了药茶。 “去骑你自己的马。” 封暄反手往她口中塞一颗糖丸:“我劝你少说话。” 重骑整装完毕,稚山翻身上马,朝天吹了一记嘹亮的长哨,这是划破长夜的号角。 白灵长啸一声,率先蹿出。 封暄一夹马腹,马儿跟着颠跑起来,刹那间撞散了悬浮的雪雾,气势凶悍,离弦而去。 他把下颌抵在司绒发心,在风雪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阿悍尔战马速度奇快,承载着两个人也拥有惊人的爆发力,黑甲黑马的重装弓骑兵跟在头马后面,冲出了营地,奔入了夜色里,像一群装备了铁翼的夜鸦,所经之处,气势浩荡地铺开。 易星是最开心的一个!他喜欢带着公主跑!他和白灵前后不断替换,在雪夜里快速辨别方向,快得要飞起来。 在极致的速度里,司绒的视线模糊不清,她紧紧抓着马鞍,从喉咙口咬出三个字:“我恨你。” “我知道,我也恨我,你别原谅我。” * 山脉下的四营营地浮动在混乱中,这里驻扎着一万人,他们的将领被引出了防御线,前锋精锐一个都没回来,密密的雪林中,流出的血液淌成一条长河,从阿蒙山上盘桓而下。 句桑王子冲入山林里不见踪影,剩余的八千人失去了将领,军心动摇,他们都是从定风关下来的战士,但跟此刻的猛攻相比,定风关那一场仗简直像挠痒。 老旧的城墙犹如一道蜿蜒的长龙,由南至北,横卧在防御线上。 它伤痕累累,备受摧残,在猛攻下发出疲惫沉闷的喘息。 接替黑武的副将叫木恒,他是泰达的小儿子,此刻就在城墙上,稳着这躁动的军心。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