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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算什么,长横草原底下流淌着草原的黑色血液,那是如今这世道上最炙手可热的东西。

    所以,哈赤是司绒在八年间最大的心血,这座城是她的。

    草木一度枯荣,眨眼便到了第二年春。

    浴池里“哗啦啦”地传来笑闹声。

    封暄才带儿子跑马回来,封弥今年有了第一匹小马驹,正是新鲜时候,他没让第二个孩子带来的变化影响到儿子。

    每日读书练字、打拳习箭、跑马沐浴都是爷俩一起的。

    司绒站在桌旁写信,正在把要务都分派下去,封暄抱着湿漉漉的儿子出来了。

    “怎的还在忙?吴青山说你要多歇息,先搁笔,一会儿你说,我写。”封暄说着话,折身到屏风后去拿封弥的小短衫小袍子。

    “你别惯他,”司绒头没抬,都能想象到封弥赖着爹爹不肯下来的模样,“衣裳穿不好便让他光屁股。”

    小封弥咯咯地笑,光溜溜的,在爹爹怀里扭着身子,朝娘亲吐舌头。

    “啪”一声,封暄往这臭小子屁股上拍了一下,丢给他几件短衫绸裤,“穿不好,等着光屁股。”

    “……”封弥没想到爹爹倒戈得这样快。

    “今日累不累?孩子闹你吗?”他爹已经绕到了长桌后,轻轻抚着司绒的肚子,埋首在她颈间深深嗅了嗅。

    “不闹,乖着呢。”司绒说。

    “嗯。”封暄像一只索求抚摸的大猫,蹭着司绒的侧颈,时不时咬两口。

    司绒搁下笔,微微叹了口气:“求求你把衣裳穿上。”

    “热。”

    封暄就说了一字,便收了手,赤着上身坐在桌旁替司绒把没拟完的折子写好,归置完放小竹篮。

    三四月的天,哈赤春芽都没冒,跟“热”字搭不上边,他这是燥的。

    司绒今年二十六,岁月对她格外优待,仍然像一朵饱满润泽的鲜花,近年由于掌权的缘故,那明艳张扬都变成了不可直视的威信。

    八年了。

    人常说七年之痒,封暄看着她,心底确实有蠢蠢欲动的痒,它经年存在,并源源不断,变成一种只受司绒牵引的爱欲。

    “娘亲,今日你过得好吗?”

    封弥自己把小卷毛擦干了,乱糟糟地顶在脑袋上,正扒着屏风瞅爹娘。

    他最近不知跟谁学了一句,日日逮谁都要问一句“过得好吗?”

    至于娘亲,那是一日要问十遍的。

    “好极了,”司绒没敷衍,掰着指头数,“吃到了酱鸭、霜酪,走了半个时辰,城务一切顺利……你怎么不出来?”

    “妹妹今日乖不乖?”封弥不好意思说,他的小裤衩卡住了小鸟儿和蛋。

    “乖。”司绒看出来了,扯了一下封暄,儿子平素和她亲,但已经到了初具羞耻心的年纪了,沐浴穿衣这些事儿,如今半点不让娘参与。

    封弥的小鸟儿解脱之后,高兴地说:“一定是个妹妹。”

    他不但在家里说,走哪儿都跟人炫耀:“我马上就要有妹妹啦!”

    果然,两日后,他的妹妹出生了。

    “这么丑的吗?”封弥趴在小摇篮旁,非常非常小声地说了一句,他当真觉得丑,可是又怕妹妹听见了伤心。

    “臭小子,你出生那会儿像个小猴子,”摇篮旁的赤睦大汗爱惜地抚了抚襁褓,“这会儿脸蛋越红啊,长开了越好看。”

    “姥爷,姆姆,你们今日过得好吗?”封弥敏锐地察觉到姆姆和姥爷都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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