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照的前一天晚上,他因为焦虑失眠了,睁眼闭眼都是毕业典礼那日的大屏幕视频在重映,在摇晃。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无数张嘴开开合合地议论他,将他定在惨白的聚光灯下。 温故恐惧地流着冷汗坐起,捂住脸坐了一会儿,比起陌生人,他更害怕看见熟人的目光,比如同班同学,比如班主任徐算佟,比如年级部主任陈永升。 第二天他被温琦深拽着,拎着礼物在学生们围观的视线中,向年级部主任和班主任一一道歉,“对不起”这三个字说到麻木,几乎成为了条件反射。 他只匆匆合完张大合影就走了,重新回到附二医,甚至没有正面见到余巷和陆探戈他们,他做不到。 深夜离开医院后,温故独自一人走到林间路,却发现林止醒的家黑漆漆的,屋门紧闭。附近小卖部的大爷告诉他,这一家子的人已经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搬走了啊。”温故有些失神的喃喃道。 他走到空房,林止醒房间窗户下面的,靠墙站了一会儿。在医院伪装轻松和开朗伪装的那么真,他差点都要把自己骗到了,一到无人的地方,他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静静地待一会儿。 温故忽然嘲弄地一笑,抬头看远方寂静的小路。 在他最困难最痛苦,最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这人却不告而别了,连句再见也没有留下。 只扔他一个人在原地徘徊,找不着方向。 他把家里所有关于林止醒的东西都扔了,海藻球静静躺进了垃圾桶里,他换了新手机,只加回了陈哲彻的联系方式。 “别再动什么歪心思。”温琦深把手机给他的时候,皱眉提醒道,“想想你妹妹现在的情况。” 不会了。 温故垂眸在心里默默回答,发誓永不联系。 生活再次步入正轨,他按照原定的打算,顺利拿到了法学专业的录取通知书,温琦深和白泉都很开心,温归则是骄傲的在住院部到处炫耀。 陈哲彻是非自主招生,录取消息出来的迟,但却因为和温故在同一地方而无比激动,说要一起约饭吃遍北京的 target=_blank>美食。 大学期间,温故读书读的比高中还拼命,他修了法学与新闻的双学位,近乎包揽了学校的一等奖学金,作为校辩论队队长去打比赛,兼职和实习并行,没有给自己留任何歇气的机会。大学里的人都来自五湖四海,似乎比小县城高中的包容度更高了。温故样貌讨喜,性格开朗又健谈,追过他的人有男生也有姑娘。但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他都无一例外的全部拒绝了,只是礼貌地笑着回答生活太忙,没有额外的时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