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不止,坐在车辕的女子回头,笑意粲然,“闵宵,跟我一起回家吧。” 心间泛上浓重的喜悦,他求之不得,“好。” 他们相视而笑,他去牵她的手,将将触及,面前的女子突然化作一阵虚烟,徒留枣红马扬蹄疾驰,而脚下的路,赫然通往一道窥不见底的深渊。 车厢里的人身上一震,瞬间痛苦地蹙起眉,周身如同碾压过般剧痛。 马车声照旧,恍惚之间,他一时分不清虚实。 缓和一息,不甚清明的眼睛突然睁圆,闵宵急切地翻身意图起来,却直直坠在地上,逼出一声痛呼。 马蹄声渐缓,慢慢停止。 车帘被掀开,泄进些亮堂的天光,门口人影晃动,脚步声在他面前停下,继而身上一轻,他又躺回榻上。 “你何苦做那等傻事。” 郁晚眼里一片荒芜,没有怜惜,也没有厌烦。 闵宵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庞,视线顷刻模糊,泪水淌出痕迹留下淡淡痒意。繼χμ閲讀請前彺?ī?īщ?n.? 他赌赢了。她回头了不是吗?她在意他。 心间突然被填满,一股膨胀的热意上漫,那句压在喉口的话便一齐道出来。 “你带我走吧。” 郁晚没有接话,只能听见她轻浅的呼吸。 他有些慌乱,极力理清视线去看她,声音出口带着轻微的哭腔,哀求般想得一道印证,“你亲我。” 静了一息,郁晚缓缓开口:“你脸上很脏。” 闵宵闻言急忙伸手去擦,抬起手臂便疼得他身上一颤。 唇上覆上一只温热的手指,轻轻抚了抚,而后熟悉的气息靠近,微凉的唇落下一吻。 一触即分,郁晚起身往外去,“你先睡一会儿。” 闵宵心里不安,“你去哪儿?” “带你去看大夫,你死了怎么办?” * “哟,郁姑娘,你脸色看着不妙,怎么了这是?” 郭小安指一指郁晚手里的药包。 “补药。”郁晚含糊过去,“我想问你些事。” “行啊,老规矩,你先问问看。” “你可知二十年前廊州有家镖局被抄家的事?” 郭小安点头,“知道啊,和你是本家呢。” “那你知道抄家的原因吗?” “走私违禁品。闹得很大,三天时间那家镖局主力就死光了,除了”他突然一怔,迟缓地看向郁晚,“你找的那人,好像就是唯一还活着的三当家吴老三,他当时摔断腿恰好没走镖,躲了一劫。你” 郁晚又问:“你可知什么违禁品?” 郭小安意识到她有意回避与郁家镖局的关系,既然都姓郁,他心下已然有了猜测。 “什么违禁品未对外透露。这等官府主张保密之事,案卷上都不一定能查到踪迹,官老爷的嘴不好撬也不敢撬呀。” 郁晚垂着眼睛,一时没说话,半晌又问:“十四州与边北的战事起因是什么?” 郭小安惊讶看她,“你怎会知道这两件事的牵连?” 郁晚不语。 “十四州与边北的战事,还要追溯到多年前。二十年前,十四州与边北还互通商贸,大多时候是边北将货物卖进十四州,棉花、玉器、布匹、肉食最为常见,每年能挣上千万白银。后来十四州逐年限制品类,五年后干脆闭门,彻底断开多年的商贸渠道。十四州地大物博足以自供,可边北每年损失惨重,商求无果,便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