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辉,语气颇为不耐,“本官很忙。”不似那日初见一般温和,此时的郭嘉声音冷漠,离刘辉仅仅是五米的距离,对于刘辉来说,却像是不可逾越的鸿沟,是令人心生胆寒,更是身份地位的畏惧。 稳了稳心神,刘辉想着临行前自己被许诺的东西:“大人真的了解自己的枕边人么。” 他其实有更好的方法将自己的底牌给眼前的大人看,可是面对着眼前这个自己至今为止所接触过最大的官吏,刘辉还是胆寒了。所以他下意识地,就按照公子所吩咐自己的那般,讲话说出了口。 毕竟背诵了千百遍的,总是要比临时的言语更加熟悉几分:“大人对身边的侍从那般宠爱,可知自己枕边人的真正身份?”下意识地话语背诵出口,刘辉的后背已经被汗水全部打透了,贴在身上有几分微凉。 不到夏末,他却已经感受到了寒冬的冷酷。 上方的人没说话,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又像是只有刘辉一个人,房间里只能够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匍匐在地上,刘辉忽然有些后悔自己险中求贵了,可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便无法再退了。 “草民自知无理,可自从那日见了祭酒大人便辗转难安。大人为了百姓几经波折辗转,助丞相为大汉平定叛贼讨伐逆臣,功劳数不胜数。小人是真心仰慕大人大义的……”停顿,然后转折,“所以草民是真的不忍心,看大人受骗。” 他的声音打着颤,甚至带了几分哽咽,如同为上面那人鸣不平抱其怨。 然而上方有的只是沉默,刘辉不敢抬头去看,因为他怕,怕自己抬头便会露馅,怕自己抬头便会看见外面那些黑甲士兵,要么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自己,要么就直视前方如同他是无物一般。 他也曾辗转流离,也曾衣食不保,他受过他人白眼,也尝过圈中糟糠。后来亲生父母熬不过灾荒,与邻家相约易子,他才逃了出来。吃过树根,喝过泥水,后来才遇上了那酸腐的老儒生,给了他温饱。 不是不感激,而是他不明白若是只想有人奉个身后事,为何除却他还要再养着两张嘴。 “且说来听听。”上首的人发话了。 刘辉如同得了特赦令一般,原本提着的那口气一瞬间松了下来,有几分僵直的身子瘫软下来,声音也没了之前的底气十足:“回大人的话,大人那日身边跟着的那位,原本是草民的弟弟。”却是掩去了其中波折。 关于如何解释,话语已经在刘辉的嘴里过了很多遍,也背了很多遍:“若只是草民的弟弟,草民自不会多说,可大人……那小子天生反骨。”说到这里,刘辉的声音打着哆嗦,“当年大旱,承蒙主家不弃,说是要收养庄子上的小孩儿与小少爷作伴,草民的弟弟年龄与小少爷相差不大,加上长得清秀,变得了主家贵眼。”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