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火光映照着,看上去像是花瓣一样柔软。 她做出了一个“e”的嘴型。 人鱼就像是想看清楚一些一样,低下头。 她刚刚好抬起头。 两个人的鼻尖就撞在了一起。 鼻尖对着鼻尖。 呼吸都几乎仿佛交织在了一起。 一个冰冷,一个温热。 也不知道谁的心跳开始失去秩序。 突然间, 四目相对。 发出了笑声。 她将额头磕在了人鱼的额头上,用柔软的鼻尖顶了一下人鱼的鼻尖。 人鱼就半圈住她, 顺从地往后靠了靠,从喉咙间发出了那种含混好听的沙哑笑声。 舒棠好奇地伸出手摸了摸人鱼的喉结。 她说:“小玫瑰, 你的发声系统,是不是和我的不太一样?” 她摸到了那突出的喉结,还在摸到了皮肤底下和人类不太一样的器官构造, 她想着这应该就是发音不同原因, 想要继续触碰的时候—— 她手指下冰冷的喉结, 很轻微、缓慢地滚动了一下。 她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外套, 人鱼上半身除了包扎的绷带外,别无他物,体温十分清晰直接地传递给了彼此。 半坐在人鱼怀抱的小猫,突然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缩了缩手。 氛围变得十分古怪。 空气里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呼吸声。 人鱼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发出声音打破这古怪的气氛。 只是慢吞吞地收回了那显得有些侵略性的视线。 她转头看着火光,庆幸被火光照着的时候,火光可以模糊晕红的面颊。 …… 这段晚饭吃了两三个小时。 舒棠一直在教人鱼发音,但是一整夜下来,发出的声音除了越来越古怪外,没有什么进展。 但尽管如此,两个人对于对口型这件事仍然乐此不疲。 人鱼发不出音,却学会了“舒棠”两个字的口型。 也许是温暖的火光很容易让人犯困,舒棠觉得有点昏昏沉沉。 她准备早早睡觉,养养精神。 在睡前,舒棠有点不太放心,于是让人鱼坐好,将临时包扎好的绷带掀开了一个角观察情况。 这么短的时间里,撕裂的口子已经彻底结痂,完全看不出来那是两三个小时前的伤口。 等到明天早上起来,这个痂也会掉落,连疤痕都会消失,一点痕迹都不会看到。 舒棠心中其实有很多的困惑,但是她并没有去询问失忆的人鱼,而是将绷带重新包好。 比起去探究那些疑问,舒棠更愿意庆幸人鱼不会在今夜因为伤口感染而出事。 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休整一晚上,明天早上起来去寻找那条救生艇,然后直接坐船回去。 舒棠想要直接绕过这片海域,躲开污染物出没的地区直接回去;或者在地图上朝着下一个海区前进,寻找有信号的地方寻求救援。 她将电量即将告急的通讯器关了机,准备在如果运气不好再遇见污染物的时候再开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太紧张的缘故,她这一夜睡得极其不安稳。 梦是海面上的暴风雨和扑过来的海啸,还有不停敲打着窗户的污染物,她在这座空旷的发电站里一边跑一边寻找小玫瑰,每一步都能够听见外面的尖啸声。 她感觉到不安,还有点浑身发冷。 于是她在睡梦中下意识地靠近了火堆。 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这只警惕心很强的凶兽几乎不可能睡着。“他”一直保持着清醒,所以在发现舒棠动作的时候,人鱼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然而,很快,人鱼就发现了舒棠的异常。 她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唇却是发白的;她的额头上有汗珠不停地冒出来,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 在靠近了火堆后,不一会儿就开始小声念叨着“热”。 她喊热的时候,人鱼苍白的唇紧抿,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将冰凉的大手覆盖在她的面颊上降温,但是又不敢冻着她,并没有将她从火堆边挪开。 然而,这样做,她并没有好起来。 舒棠开始低低地说:“好渴,水……” 在那个漫长的梦里面,她一个人在火堆边坐着,渴得厉害,但是不能喝海水,不停的等待着人鱼的到来。 …… 舒棠发烧了。 人鱼将她放在了火堆边,离开了这间屋子,去海里寻找那条救生艇。 救生艇并没有破损,而是搁浅在了附近的一片礁石当中。那上面有舒棠带来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