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隽看着她,手中的剑慢慢出鞘。 寒气乍现,森冷逼人,这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剑。剑身锃亮锋芒毕露,剑气无声却无孔不入,透着久经血染的杀气。 那张苍白无血的脸,在剑气中越发没有人气,如剑一般冷,也如剑一般凉薄。那双无波的眼睛,渐渐变得空洞,令人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被这样一把剑对着,被这样一个人看着,是个人都应该感到害怕,全身颤抖魂不附体然后痛哭流涕地求饶。 姜觅也怕,但好像又没那么怕,可能是这个男人太好看了。哪怕是一个夺命勾魂的白无常,也能靠颜值成为黄泉路上一道极美的风景。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一室的雅致,又处处都透着不差钱的富贵。雕床锦绣红玉光,宝阁琳琅名器多,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她说的全是事实。 剑气一收,寒气尽消。 萧隽收了剑,垂眸而立。他身瘦病态,修长若竹。这般静立沉默之时,竟是说不出的遗世风雅。 姜觅暗道一声可惜,如果没有窃玉案,如果先太子和先太子妃没有先后去世,这位慎王殿下该是何等的逸色无双。 窃玉案发生之前,南平王和先帝发生过争执,然后先帝气急攻心当夜暴毙。今上临危监国时却发现传国玉玺不知所踪,当即下旨以偷窃玉玺之罪查抄南平王府。南平王府被查抄之后,传国玉玺依然不见踪影,所以今上现在用的玉玺是仿品。 南平王府的急速败落和先太子的病逝,是压倒先太子妃的两座大山,先太子妃康城郡主顾妤正是南平王之女。 所以她不能活,也活不成。 那时这位慎王殿下才五岁。 姜觅无法想象一个五岁的孩子该是何等的聪慧绝伦,才会在那样危机四伏的险境之下开始装傻卖痴,所以这个人的心机城府绝非常人能及。 “我不仅不缺钱,我还和陛下有仇。” 这是实话。 安国公之死,徐家的失势,全是因为当今圣上。 “你胆子倒是不小。”萧隽的声音依旧阴冷。 “我的胆子可能比王爷想象的还要大。” 萧隽闻言,看过来。 世人都传这位姜大姑娘又蠢又坏,一言一行皆不为人所喜,如今看来传言何之不实,实则差之甚远。 有用之人,合该聪明胆大一些。 “那就麻烦姑娘了。” 姜觅连说不麻烦,让他自便。 自便是不可能自便的,采薇轩再是没什么人来,进进出出的下人也不少。所以萧隽继续回到小格间,而姜觅则闭门不出。这一天下来三顿饭都有加餐,也重复着早饭时的那一幕,下人们都以为姜觅的怒气还没有消。 夜深人静时,姜觅再次给萧隽上药。灯影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投在红帐之中,宛如一对亲密无间的小情侣。 萧隽不经意看到,无波的眼神动了一下。 这一次姜觅看清楚了些,萧隽身上的伤有新有旧,所有不为人知的艰辛挣扎,全刻在这些伤痕中,像是一张千疮百孔的白纸,透着稀碎斑驳的美感。 “王爷今夜走吗?” “多谢。” 这是要走的意思。 “救命之恩,王爷打算怎么谢我?”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