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深似血。 他的脸庞落入小孩软软的掌心,轻轻蹭了一下:“朝朝要说话算话,就算我父亲以后过来揍我了,你也要在背后支持我。” 小孩重重地嗯了一声。 两个年幼的孩子在这时候拉勾定下诺言。 在那之后旬应却是再也见不到想象中的一幕实现了,他对他们家最后一刻的印象最深刻的是母亲哀恸欲绝的哭泣中,父亲的头颅从菜市场门口滚下来,死不瞑目。 无知的民众骂他这个收税的官员是贪官恶官,死了还要拍手称快。 他剩下的家人要么流放,要么充入教坊,伤得伤死得死。 旬应亲眼目睹了自己家破人亡,幼小的他只觉得天都快要塌了。 母亲搂着他哭,让他莫要念着报仇,他们无权无势斗不过那些达官贵人,他奶娘的长子替代他踏上了流亡之路,张笺刚逃出去就听见了母亲自缢的消息。 他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此后的记忆便永远都是灰蒙蒙的暗色。 旬应当初仓皇失措地逃走,生如浮萍一般在世间游荡,彻底失去倦鸟能够休憩的归巢。 恨意如何都斩不断,他改头换面化为张笺,拼尽一切成为帝王的爪牙都要报仇,现在这张网不过刚刚展开。 那些人坐在别人以血肉白骨浇灌的奢靡享乐之中,终日纸醉金迷声色犬马,可曾想过报应的屠刀会挥向自己,斩断命脉。 张笺这些年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一心就只想着往上爬,很少会念起从前的事,将苦涩都咽下去,恨意弥漫,他突逢大变后本就没什么精力去关注以前,再转眼竟是物是人非。 他的朝朝竟在之后入了宫,天真可爱的幼孩成了如今眉眼竟是阴暗的太监。 窗外何时下起了细细斜斜的小雨,为本就寒凉的天气增了一丝冷意。 春,快来临了。 …… 萧谦行将信件塞进小竹筒中,再绑至鸽子缇色的爪跟,白色的鸟咕咕鸣叫着,在他手中抖了两下。 他望见了天边烟雾蒙蒙的青丝,雨点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不过片刻他就放飞了手中的白鸽。 在细细的雨雾中,它丝毫不受干扰,立马就展翅翱翔,飞至无边的天际。 萧谦行听见了门外的响动,这脚步声急急匆匆,推开门时又急又厉,好似身后有那恶鬼在追。 怔神之际,就有一寒凉的身子撞进他的怀中,他揽过这纤瘦的腰身,极软极韧。 朝术冒冒失失闯入太子所在的偏殿,甫一靠近那熟悉的带着冷香的身影,就钻进对方怀里,还要去凑上去吻他柔软的嘴唇。 刚才泡的冷水徒劳无功,效用全无。 他一抱住萧谦行,就觉得先前那药又开始流转了。 朝术觉得很热,又寻不到法门。 太子被朝术突如其来的大胆举止给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僵在原地,声音也有些沉冷:“朝术?”【只有亲吻等脖子以上描写!!审核看清楚谢谢。】 “唔,作甚?”眼皮掀开,露出里头迷蒙蒙的眼珠。 “你是清醒的吧?”萧谦行吸了一口气,感觉胸膛里有一股子火在烧,妒意在看到朝术那被齿痕啃咬得红肿的嘴唇时达到了顶端。 朝术被他掐着下巴,力道大得他神智清醒了一瞬:“当然,你以为呢?玄序,你不能反抗我。最好乖乖抱着我,然后去榻上,明白吗?” 第38章 青天白日, 头顶那叫乌云放出来的日光还没西斜,朝术就放肆说出这句话。 他矜贵高傲地命令着,墨发倾泻至后背, 扩散至虹膜的黑似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