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问方雨,羞不羞?就这么爱吃? 方雨眼尾带红,张嘴给他看殷红的舌头,舌头深处藏着方才他们争抢的硬糖,糖变小了许多,他们彼此的口水融化了那颗糖。他被引诱得覆了上去,最后再尝一尝糖的甜味,以及吃掉方雨招摇的舌头和嘴唇。 陆与闻又睡了一小会,醒来广播通知检票,他立马走向检票口,经过两排座椅中间,手冷不防被抓住,一个坚硬的物品塞进他的手心,低头看赫然是他丢失的手机电池。 旁边一位老妪跟他说抱歉,说自家孙子不懂事,看到插座上的万能充就拔走了,电池现在还给他,但万能充弄坏了实在没办法。 陆与闻一看正是刚才馋他面包的那小孩,万能充快被小孩掰烂了,他摆摆手,表示不计较了,急忙把电池安进手机里,开了机,走去检票队伍的末尾,开始拨方雨的手机号。 久久无人接听,他的心一点一点跌到谷底,他还想再打,一个陌生号码这时打了进来,他按下接听,电话里传出的话语令他浑身血液像是被冻住,他茫然四顾,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所处的才叫做谷底。 陆与闻最后一个上了火车,他瘫坐在座位上,眼睛睁得很大,瞪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长时间不眨眼,用力得眼眶发痛。 可他还是不相信,电话里警察跟他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方雨好好的,他们约好了要见面,他马上会去接他,他们的新生活已经要开始了,什么也阻挡不了他和方雨奔向未来的决心。 没亲眼见到他不会相信,他不是那么好骗的人,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绝望的人。 火车开了一个半小时,到站后陆与闻没立即站起来,他等其他人走得差不多了,才下了火车,检票出站。 上了出租车,陆与闻攥紧手里的手机,手指不受控制地抖动,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手机响了,屏幕跳动着刚才打来的号码,他迟迟没有接,喉咙酸涩翻涌,他既期待有人告诉他刚才都是误会,又害怕听到的是催促的话。 手机响了几下便挂断了,陆与闻打开通话页面,看着一天前和方雨的通话记录,不敢回拨出去,目不转睛盯着直到屏幕变暗。 出租车停在公安分局台阶前,陆与闻递给司机一张一百块,司机说要给他找钱,他摇摇头说不用了,推开车门下了车。 在走这段长长的台阶时,陆与闻不会知道,这个地方他以后会来好多次,这段台阶从十八岁走到二十多岁,人生中唯一一段没有结果的路,他却反复走了很多遍。 彼时陆与闻第一次踏上这里,他进了公安分局的大门,接下来的一路都由警察领着他前往,他不知道自己去的是何处,警察和他说话,他脑子里很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