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女子气若游丝的声音,还算热切,没有冷待。 沈香松了一口气。 “打扰上官夫人养病,是?小香不?识规矩。”沉默一瞬,沈香又圆回这话,“只昨日?刚同夫君来庆海县办公差,在花宴上没见着夫人,心?里实在挂念。特地蒸了点糕登门,想让夫人尝尝。” 秦如梅原本不?想吃糕,但记起管事耳提面命沈香的紧要。 她勉力一笑,卖沈香面子,吩咐婢子:“谢夫人亲手蒸的糕点,定是?好的,拿碗碟来,我尝尝。” “是?。” 婢子接过?沈香的礼,打开桃木食盒盖子,分出一块糕。 浓郁的桃子香味,一下子钻入秦如梅的鼻腔,教她重重拧起眉头。 秦如梅半天?不?下手,使沈香的心?也高悬:“您怎么了?” “这糕里头,夹了什么?”秦如梅莫名问了句。 这话让沈香感?到奇怪,她小声答话:“只是?添了油桃和蜂蜜混的馅儿,听说您……” “爱吃”一词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婢子为难地告罪:“谢夫人,我家夫人吃不?得油桃。一碰便会起疹子,嗓子眼肿胀,委实对不?住您。” “哦,竟是?这样吗?”沈香圆融地答话,“无碍的,下回再登门,我备些夫人爱吃的。您看,胡桃芝麻饼,行吗?” 秦如梅放下碗碟,松了一口气,笑道:“可以。我很爱吃芝麻饼,劳谢夫人费心?了。” 她客客气气应话,和沈香聊了一场,两厢都还融洽。 只沈香心?里纳闷,秦如梅乃秦家的嫡女,对于她偏好的吃食,沈香亲自从秦家奴仆嘴里挖出来了。 那样仓促的对话,又有重金打赏,奴仆不?可能临时起意诓骗她。 秦如梅也没刻意与沈香交恶的必要,故意摆脸子说不?能吃啊……毕竟秦刺史都不?敢开罪谢青呢。 没多时,药汤子来了。沈香心?里道一句“开罪”,故意摸了一块油桃香糕,碾碎了内馅儿,匀称地粘于药汤的碗底。 秦如梅接过?药碗,小心?喝完汤药。 岂料,她刚放下碗,指腹就起了红疹子,出奇的痒。 低头一嗅,是?油桃味儿,秦如梅赶紧催人端水来净手。 沈香这一回确认了,秦如梅的确吃不?得油桃,她没撒谎。 仅仅是?指腹碰到油桃内馅儿都发痒啊…… 明明是?秦如梅从小吃到大?的油桃香糕,怎么嫁到了上官家,便推脱说吃不?得了?奇怪,仿佛人都换了个芯子。 沈香满腹心?事出了上官府,白玦在外接应。 想来晚间住宿的宅院换了地方,谢青怕她寻不?到,早早就叮嘱白玦循味儿跟来。 沈香丢出一枚石子,阿景现身,车马齐备。 沈香坐马车上晃晃荡荡朝前行去?,暮色渐暗,金橘色的晚霞衔连黑檐街巷尽头。 倦懒了一整天?,沈香昏昏欲睡。 车帘忽然被夜风卷起,她窥见一侧的绣样布坊,不?少漂亮花色的布搭在木架子上供人观赏,木柜台还展着一排排五颜六色的荷包。 沈香一个激灵,喊车夫——“停一停”。 她忽然记起,很久以前,她答应过?要送谢青一个亲手绣的荷包。东一桩西一件的事,让她都忙忘记了,拖到今日?。 沈香迟迟不?送,谢青总不?至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