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死也只能是我的,盛雪,早知道就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是啊,本来我也想这么做,把你悄悄藏起来,要不是师父他……」 杨慕珂扳不开蓝晏清掐颈的手指,艰难挤出细碎的呻吟声:「放、嗯……」 蓝晏清被他脸色发白的样子吓了跳,赶紧松手,忽然又态度温柔拥住人关心:「没事吧?伤着没?那护命的咒誓也是在防我,你放心,我死了你也会没事的。」 「不要。」杨慕珂挣脱不开蓝晏清的怀抱,无力又噁心,有人来敲蓝晏清的房门,不过来者不善,蓝晏清暂时放开他去应门,外面来的是林东虎,端着一碗药来。 林东虎对蓝晏清稍微点头致意,瞄了眼房里脸色极差的青年,他勾起嘴角说:「我给师父跑腿完,遇上了宫主,他要我送药过来给盛师弟喝。盛师弟脸色不好啊,喝了这个药很快就会好了。」 蓝晏清闻到那汤药的气味说:「闻起来有些陌生。」 林东虎脸上笑意更深,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说:「这叫月下醉,本来我们这样的名门正道是不会有这样东西的,一般双修的外道也会喝来调理和助兴,不过这里面添了一味材料,风拂雨,连吃三幅就会改变饮用者的气脉,养出炉鼎体质。」 蓝晏清沉下脸拒绝道:「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林东虎稍微耸肩笑应:「我想也是,不过宫主吩咐了,叫我一定要让盛师弟喝完。你是正人君子,不想这样对盛师弟,但我猜想以盛师弟的相貌,也会有别人乐意接收的。就算炼不出个好炉鼎,摆在身旁也是赏心悦目不是?何况宫主有令,若不确保盛师弟只听从于你,那就只能送他去幽冥了。」 蓝晏清瞪着他质问:「你知道多少了?」林东虎肯定知道盛雪不是盛如玄的儿子才敢如此,他一直知道林东虎常往师父那儿跑,他心中既然不屑林东虎,也就没太在意,现在却体认到林东虎原来都在替师父做这样见不得光的事。 林东虎挑眉敷衍:「没什么,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宫主他老人家也不想我晓得,我也不想探究,知道太多命不长啊。蓝师弟,我是领了宫主的令来的,你别让我为难。你是要自己餵他呢,还是我将盛师弟领回去餵完药再送来?」 蓝晏清负在身后的一手紧握拳头,勉强压下怨愤的情绪,另一手比了手势让林东虎入内。 杨慕珂没想到蓝晏清竟会对林东虎那种人妥协,他不敢置信瞪着蓝晏清的侧脸,然而他修为低微,就算拼了命也难以抵抗,只能任由林东虎噙笑走来强灌他汤药。 「没用的,盛师弟。」林东虎打断了杨慕珂的手脚,对其惨叫和蓝晏清的怒斥恍若未闻,他又卸了杨慕珂的下巴把药灌进其口中,同时出声吓止蓝晏清说:「由我来餵就是这样,盛师弟也绝不是个安份的,这你也清楚。要是你不希望我伤他,下次你自己餵吧。这点伤又没什么,你那儿的丹药给他吃了就会好,何必大惊小怪。」 杨慕珂被灌了那碗月下醉,嘴边因为咬伤唇舌也都是血,手脚瘫软垂在身侧和地上,因为疼痛的缘故,脸上都是泪痕,又没办法抬手擦拭,看什么都有些模糊。等林东虎一走,蓝晏清立刻过来餵他吃了一颗上乘丹药治伤,但他恢復得不像修炼有成的修士那么好,还得再躺上半天以上。 「我知道你恨我。」蓝晏清抱着杨慕珂低喃:「不要紧的,就恨吧。那药一旦吃了三次以上就难以挽回,可我……还不能离开,我想带娘亲走,我也不会让你留在这里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喝到第三碗药。」 杨慕珂实在气坏了,口腔里都是铁锈味和药味,令人作呕的还有蓝晏清这自詡情深的态度,他也看不清蓝晏清是怎样的表情,不过这样也好,他不想再看见这人。他感到一阵悲哀,哑声低语:「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疯了。」 蓝晏清就像没听到似的,轻轻将人安置回床上,把杨慕珂的脸和手脚仔细擦乾净,他轻声问:「我帮你换件乾净衣裳吧?」 「别再碰我!」 「盛雪,骂我吧,如果这样你会好受一些。」蓝晏清凑近杨慕珂想亲他一口,只是犹豫后轻轻碰了下嘴角,杨慕珂没能躲开他,似乎又气得要掉泪。他其实也不愿如此,他是希望杨慕珂开心的,开心对他微笑,喊他蓝师兄或唤他的名字,但一切早就来不及了。 「这全是那妖魔害的。如果不是妖魔把你的心都夺走,你还会是我原来的小师弟。」 杨慕珂漠然不应,他知道跟这疯子说什么都没用了。 *** 高原上一望无际的茵绿春草,本该生机勃勃的景象,现在却笼罩沉重的肃杀之气。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