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凤怀月又买了包炸排骨,道,“今天东三集有大戏,据说热闹极了。” 大哥闻言提醒他:“那里扒手多,狗进去都要被薅两把,你可得看好自己的东西。” 凤怀月答应一声,先跑去了春花姨家中,那里早就等着一大群婆婆婶婶,大家今天都不去茶楼了,约好要一起去看大戏。东三集算是三千市的花市,当中有个现成的繁花高台,一年四季灼灼艳艳,确实是个看戏的好地方。 彭流皱眉:“来的人要比我们想得更多。” “来的人再多,也不会比整个三千市的人更多。”余回道,“放心吧,这回只要阿鸾肯冒头。” 司危站在高处,也盯着繁花高台。人潮正在一波接一波地朝这边涌,小娃娃们伸出手,高高兴兴地抢着从天而降的花瓣,凤怀月便也有样学样伸手去接,一片两片三四片,接到之后,花瓣纷纷如雪化开在掌心,最后只留一片茉莉淡香。 台上锣鼓敲得越发密集,眼看好戏就要开场,一个瘦小的男孩却忽然转身向外挤去,一个男人觉察出不对,往自己腰间一摸,立刻追上去气急败坏地骂:“小兔崽子,连我的东西都敢偷?” 他又高又壮,两三下就撞开人群,将那小毛贼一把拎住。对方非但不心虚,还凶得很,梗着脖子骂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你了?” 男人不与他废话,伸手往他兜中去掏,两人在争执抢夺间,一个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嗖”一下就飞上了台,被易容后的余回一把攥在手中。 春花姨纳闷地问:“那是个什么东西?” 凤怀月也没看清,他仔细辨认了半天,回答道:“那好像是一个梦貘。” 正说话间,被撑得要死要活的梦貘已经迫不及待吐出了梦境—— 熟悉的大床,熟悉的身影,凤怀月笑容凝固在脸上,他伸手往腰间慌乱一摸,发现那果然是自己的貘! 余回也没想到这只梦貘肚子里竟装着六合山内殿,他来不及多想,一手掐住梦貘的脖颈,强迫其将梦境重新吞了回去,低声对彭流道:“这是阿鸾的梦!” 彭流的视线迅速扫过花台周围热闹的人群,并没有第一时间找出凤怀月。台下,春花姨问:“那是你的东西?” 凤怀月一口否认:“不是。” 春花姨拉住他的胳膊:“那就继续看戏。” 凤怀月也知道现在没法走,否则就会像方才那个小贼一样,挤来挤去反倒引人注目。他心神不宁地站在原地,右手握紧金光罩。虽说自己在易容符下还藏有一张面具,但被蛊毒啃噬的白骨手臂却没法用其他手段遮掩,倘若此时有人降下一道强大到足以摧毁金光罩的法令…… 他紧张万分地站着,后背被汗浸得透湿,全没心思继续看戏。他生平最怕无聊,此时却巴不得这戏能无聊一些,再无聊一些,好让自己能混在散场的人群里赶紧离开。 那名小毛贼被彭流亲手拎到了司危面前。他这阵看起来老实多了,战战兢兢地站着,道:“就是……就是从一个穿白衣服的人身上偷的。” “哪个?” 小毛贼伸长脖子在人群里找,还没找到,台上却又有了新的乱子,那只被清江仙主死死掐住脖颈的梦貘,也不知是终于被撑破了,还是憋不住吐了,竟然又将梦境放了出来。大美人衣衫不整坐在床上,气势汹汹指着瞻明仙主的鼻子骂,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卑鄙的人! 这画面可比大戏好看得多,人群霎时沸腾起来,司危脸色一变,双手猛地一攥,现场顷刻狂风猎猎,将香艳梦境吹了四分五裂,也将人群吹了个东倒西歪。 “咳,咳咳!”凤怀月捂着嘴咳嗽,春花姨趁机拉着他往外挤,一边挤一边道:“赶紧走,赶紧走,这莫名其妙刮起来的妖风还不知是怎么回事,怕不是要有麻烦,还愣着干什么,你们几个,跑啊!” 于是周围的人还真跑了起来。这头一跑,另一头的人不明就里,也就一起跑,你往东他往西,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