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沉重,厉声打断:“梁思思是我未婚妻!” 声音很冷很硬,仔细听,还有刻意强调的意思。 沈之翰一愣,眯了眯眼,似不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片刻,他轻笑一声,似嘲像讽。 沈之翰别开眼,轻悠悠的语气里有玩味:“已经不是了,不是吗?!” 闻言,易淮川的目光又重了一分,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黑岑岑的。 他动了动唇,最终却未能吐出一个字来。 见他无法反驳,沈之翰像是占了上风,又是轻嘲一笑,更直白地摊开:“你们已经分手了,况且这些年,你爱过她吗?” 他越说越激动,不再顾忌一切一般,“你不爱她! 甚至这些年最对不起她的人,不是恬恬,不是我,是你! 是你,易淮川! 所以,你现在又何必因为她,伤害恬恬?!” 劈头盖脸的质问砸来,易淮川一言未发,因为角度问题,低着头的他,没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神情。 沈之翰发泄一通后,才觉得自己可能过分了些。 可他说的都是事实,也就没打算让步,双手抱臂往沙发上一靠,望向窗外,避开了易淮川可能望过来的目光。 沉默再次在两人间蔓延开来,沉沉叠叠,窒息又难熬。 良久,久到沈之翰以为今天这场拉锯会无声无息结束时,易淮川发声了。 语气很轻,却坚定,还带着些许低落:“是,我对不起她,所以我会道歉。” 第26章 亮如白昼的办公室里, 易淮川双手交叉撑在桌上,抵着额头,静静坐了一下午。 窗外, 整座城市陷在夜幕里,万家灯火亮起, 如璀璨银河, 像光影大片。 漂亮、唯美。 但相比遥不可及的银河光影, 灯火的背后是家长里短的烟火气,相爱的情侣、温馨的一家三口, 又或者是几世同堂。 此时的他们,可能在共进晚餐,也可能在窝在客厅看电视,还可能只是话家常。 每一家都是热闹而幸福的。 相比而言,万家灯火做背景的易淮川, 独自沉默坐在那, 连身影都露出孤寂的气息。 像独自舔舐伤口的孤狼, 似被风雪洗礼的雪松,沉默且孤独。 刚刚与沈之翰的对峙, 像是耗尽了他的所有的气力,但他明白,那种无力感并非因为沈之翰的批评与质疑。 而是历经时日沉淀后,他终于坦然面对了自己的内心。 ——他错了,错的离谱! 四年前,他不该不看爷爷给的证据,就先入为主怀疑梁思思。 四年后, 他更不该查都不查,再次先入为主认为八卦绯闻是梁思思所为。 正如梁思思跟他分手时所说:他不信她, 从始至终! 那日梁思思决然又坚定的眼神再一次出现在他眼前,叫他心脏猛烈一缩。 “你不爱她! 甚至这些年最对不起她的人,不是恬恬,不是我,是你! 是你,易淮川!” 沈之翰嘲讽的话,也如寺庙里的梵钟,一遍一遍在他耳边响起。 每一遍,都让他的心脏更缩紧一分,也都让他心尖那根小针刺入更深一层。 他确实没有理由责怪梁心恬或者沈之翰,因为真正伤害梁思思最深的人,是他。 过去四年,一千多个日子,梁思思在他的伤害中,每天殷切地盼望着他归家,给她一点温暖,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他又做了什么呢? 不信任、不在意,还有冷暴力。 哪一样不会伤害梁思思呢? 她有没有在哪个清晨难过?有没有在哪个黄昏哭过?有没有因为等不到回信伤心?有没有因为他的话悲痛? 只是想一想某一个场景,易淮川就觉得心口的疼痛重上一份。 不仅仅是因为犯了错,犯错可以弥补,但心口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让他萌生了惶恐害怕的失控感。 像握在手中的沙,哪怕他再用力,还是渐渐流逝,最终丁点不剩。 宛如他与梁思思,因为他的曾经的不珍惜,即便他以后再努力,都是徒劳。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而易淮川宛如一座雕像,丁点未动。 “叩叩叩……” 敲门声传来,门外的沈昊军小心翼翼喊了声,“易总?”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