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翻了个白眼做回礼,而陛下也一个字没听进阁下的教训,应该说他根本听不懂。所以不知从何时起,阁下再也不好言劝诫陛下,总是先狠狠凶他一顿发泄完怒火,再另找法子让他改变主意,虽然十次有九次不成功。 “说吧,是谁挑衅你的。”阁下压低语气,相反气势却更加骇人。 陛下的眼珠子斜来斜去:“什么啊,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少跟我装蒜!”阁下暴吼,吓得陛下险些滚下椅子,“要不是有人在你耳边叽叽歪歪,你会想到世上还有米利亚坦这个人?忙着寻欢作乐都来不及了!说!是不是罗姆席德?” “你别随便冤枉人!” “你倒是挺袒护他的。”阁下冷哼,转身离去。陛下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给我回来!” 阁下驻足,缓缓转身,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但只这么淡淡一扫,就足以将陛下吓得脸色发青,腿脚打战。 “干嘛?”语气森冷得连旁听的我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没…没什么,你退…退下吧。”陛下只差没抱住椅子,全身抖个不住。阁下很给面子地没有露出轻蔑的表情,扭头走人。 离开客房后,我忍不住发问:“阁下,为什么陛下明明怕你怕得要死,还是固执地不听你的话呢?” “因为他知道我不会真的海扁他。”阁下嗤鼻,随即摇首,“不,不对,他没这么细腻,应该是为了所谓的‘兄长的面子’。” 我听不太明白,但我感到阁下的心情很低落,所以一回到房间,我就走进隔壁冲泡阁下最喜欢的玫瑰花茶。果然,当我端着茶点回来时,阁下已恢复飞扬拔扈的神气,跷着二朗腿坐在那里修指甲。我松了口气,还是这样的阁下让我觉得自在。 “克鲁索,你认为罗姆席德比之谢尔达如何?”啜了口茶,阁下问我。我想了想回答:“如果是比谀媚的功夫,宰相大人远远胜过前宰相大人。” “哼哼。”阁下笑了笑。我意会她认同了我的看法,但我没说到关键点上,于是问:“到底是哪方面?” “脑筋。” “那么,相反。” “为何?”阁下挑眉。一看到她的反应,我就知道她不赞同,但我还是老实说下去:“因为他对三位城主的态度太专横了,不仅如此,他还挑拨陛下也颐指气使,连前宰相大人都没有他这么肤浅傲慢。” “没错,就连谢尔达也知道不能真正开罪那三个人,尤其是罗兰·福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煽动王兄和那票蠢贵族拉扯虎须。”阁下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他真有这么蠢吗,我怀疑。” 我思索半晌,倒抽一口凉气:“你是说——” 阁下颔首,眼里射出冷残的光芒,这种眼神,我时而在诺因殿下的眼里看到,所以我很清楚那代表什么意思。 “这只是你的猜测,不能……”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百。” 是,这是阁下的做人铁则,也是她活到今天的最大原因,我还有什么话说?除了—— “请你稍安勿躁,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因为你刚为宰相大人和陛下吵了一架。” “废话!我又不是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 事实证明阁下非但沉不住气还出尔反尔。虽然她没动宰相大人,却把气出在另一个人身上,就是她口中宰相大人的后台——罗兰城主。 不过也真是巧,北城埃特拉的下界宫殿明明大得不得了,阁下和罗兰城主的房间也隔得老远,却偏偏能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迎面相遇,真应了一句成语“冤家路窄”。 “啊,元帅,怀恩,好巧。”罗兰城主扬起一贯的微笑,亲切地向我们打招呼,“相逢即是有缘,有空的话,陪我喝杯午茶如何?” 我发现,罗兰城主似乎很喜欢和阁下斗嘴,除了他,都没人主动邀请阁下,邀请也最多一次,就被阁下的利嘴和笑声吓跑了,他真奇怪。 阁下也回以妩媚的笑容:“荣幸之至,只是我刚用完午餐,不想坐着不动增加脂肪,不如我们换个消遣?” “请说。”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