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深且窄,男生坐在一个老房子的木板门前,身上衣服全部被雨水打湿,天色这么黑,还是可以看见他冷白肤色上的明显被打的青紫色。他附近有一个小水洼,颜色很深,泛腥的雨都没融化浓稠的血。 他没动,背弯着,目光有点滞,整个巷子都很空,他孤零零的,落魄得像一只没人要的狗。 温池雨看了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手机在这时突然响起来。 雨声里铃声并不清晰,但是有些惊动那个人。 温池雨不知道为什么要跑,穿到另一条巷子,才将电话接起。温秋的声音在耳边,她呼吸声太大,无暇顾及。 许多年后,温池雨还总会想起那个画面,想起沈赴野的侧脸和眼睛。 那时她才明白,那样的他和自己没有区别。 都是惹人厌的麻烦。 ** 温池雨对小镇很熟悉,她知道往左拐的另一条巷子里有一家药店。 “马上要关门了,你要什么快一点。”店员催促她。 温池雨愣了愣,“碘伏、双氧水、绷带还有云南白药喷雾和止疼药。” 店员听完,本来在别处的视线移过来,充满打量的扫视着她。温池雨没在意她的目光,低着头付完钱就离开。 等她拎着装着药的袋子再回去,沈赴野已经不见了。 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她看着那扇老旧的木板门,目光滞了几秒。 那天,因为回来得晚,温池雨被温秋念了很久。 她身体疼,吹了风又淋了雨,脑袋糊得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睡着之前,只记得她问温秋,“沈赴野真的在这里有亲戚吗?” 温秋好像愣了下,模模糊糊的说了句,她也不清楚。 温池雨还想问什么,但抵不过困意,眼皮都睁不开的睡了过去。那天半夜她就开始发烧,早上爬起来时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差点迟到。 她没和温秋说,自己找到药,囫囵吞下去。 那两天温池雨过得很难。 她怕来学校太早被堵,都掐着点进教室。课间尽量不去卫生间,去也是在人多的时候,放学后跑得更快。 但再怎么躲,他们总归在一个班。 宁小怡她们再过分,但还想要毕业,不敢在明面上闹。 所以她们找到了新乐趣。 课间,就在教室里。 一群人围坐在温池雨周围,就像是普通的关系好的小姐妹。 她们嘻嘻笑笑地看着宁小怡在她脸上涂涂画画,没一会儿笑声变得更加放肆。 宁小怡扬着唇也在笑,表情亲昵,实则手掌用力的按着温池雨的脑袋,让她自己贴近看化妆镜里的自己,“你快看看,好不好看,这可是现在最流行的妆容。” 温池雨素着脸,木头一样没出声。仿佛镜子里那个,眼影五颜六色,睫毛膏黏在一起的小丑不是她。 宁小怡看见她这个反应,啧了声觉得没趣,得意得笑够了,就勾着小姐妹的手腕去小卖部。 等他们出了教室,温池雨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往卫生间去。走廊里的人看见她,纷纷让开,可目光却聚集到她身上,有憋着笑的,有嫌弃的,有看好戏的,也有同情的,但没有一个人说什么。 水流声哗哗,冷水冲了三次,白皙的肌肤被搓揉冲洗到发红,充满水渍斑驳的镜面还能看到脸上的颜色。 周岁穗不知什么时候,偷偷跟过来,站在她身后,眼睛很红。 刚刚那一幕,她都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