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找到。属下疑心是弗洛安王故意拖延……” 沈砚轻哂,青玉扳指捏在手心,映出清晰红痕。 他不以为然:“那他也得有这个胆。” 当初弗洛安王为了保住魏子渊,提出三年为期,若三年内他能为沈砚寻得玉寒草,以功补过,沈砚放过魏子渊,既往不咎。 若不能,魏子渊任由沈砚处置。 眉心疼得厉害,身子犹如上千只虫子啃咬,沈砚眸光阴翳,双眼猩红。 销金散的毒性一次比一次剧烈,岳栩焦灼:“陛下,孟老先生还没走远,可要属下寻他回来。若有他相助,兴许陛下……” “不必。” 沈砚用力揉着眉心。 孟瑞这个人虽医术高明,堪称华佗再世,可惜实在是冥顽不灵。 他说救一人,就真的救一人。 当年若非自觉亏欠沈砚,便是昨日刀子横在孟瑞脖颈,他也不会出村救人。 …… 雨过初霁。 笼罩在京城上方的阴霾逐渐退散,日光洒落,满园疏林如画,红叶翩翩。 白芷亦步亦趋跟在宋令枝身后,温声宽慰:“姑娘也别太心急了,孟老先生都说老夫人今日能醒,那定然是可以的。” 孟瑞曾说,宋老夫人最迟三日苏醒。 如今三日已过,宋令枝忧心忡忡,提裙穿过影壁,步入宋老夫人房中。 宋令枝愁眉紧锁:“今儿是最后一日,若是祖母……” 声音戛然而止。 青纱帐慢轻拢的贵妃榻上,宋老夫人倚在青缎靠背上,浑浊的一双眼珠子无力。 柳妈妈半跪在脚凳上,一勺一勺喂宋老夫人参汤喝。 宋令枝双眼瞪圆,如燕雀扑至宋老夫人怀里,她嗓音哽咽:“祖母……” 柳妈妈亦是双眼垂泪,自己一双眼睛哭肿,却还在轻声宽慰宋令枝:“姑娘快别哭了,这可是大喜事,哭不得的。” 宋令枝泣不成声,强撑着道:“可寻人告诉父亲了?” 柳妈妈点点头:“老爷和姑爷那都打发人去了……” 话犹未了,窗外乌木长廊响起急促脚步声,贺鸣同宋瀚远一道,匆忙赶来。 行至门首,宋瀚远脚步趔趄,差点摔一跤,幸好贺鸣及时伸手扶住。 宋瀚远哑声:“母亲。” 宋老夫人点点头,她如今精神大不如前,吃下半碗参汤,又命柳妈妈扶着自己卧榻歇息。 干巴巴的手指抚过宋令枝的眉眼,宋老夫人艰难抬起眼皮。 “辛苦、辛苦我们枝枝了。” 眼珠子缓慢转动,落到下首的贺鸣脸上,宋老夫人唤贺鸣上前。 “好孩子,过来。” 她轻轻将宋令枝交到贺鸣手中,宋老夫人有气无力,“日后,要好好的、好好的。” 声音越来越低,宋老夫人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贺鸣轻声:“先出去罢,孟老先生说祖母如今精神不济,嗜睡也是常事,让祖母歇歇也好。” 宋令枝拿丝帕拭泪,点点头,同贺鸣一道出了屋子。 日光恼人,将近入夏,偶有蝉鸣响起。 孟瑞随后而至,为宋老夫人把脉,又重新开了药方子。 宋令枝福身谢过。 孟瑞言简意赅:“贺少夫人客气了,老夫也是受人之托。” 贺鸣好奇:“敢问孟老先生一句,所托之人……可是姓苏?” 贺鸣才入京,自然认不得京中的大人物,想来也只有苏老爷子能说得通。 “……苏?”孟瑞诧异,沉吟片刻。“是江南那个苏家?” 贺鸣拱手:“正是,晚辈曾受苏老爷子的大恩,当日若非他……” 孟瑞气得吹胡子瞪眼:“与那苏老头子有何干系,老夫今日来,不过是看在……” 他差点说漏嘴,急忙收住声。 宋令枝和贺鸣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疑虑重重。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