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莎琳一只手抓进头发里,抓狂道: “更诡异的是当天晚上我拼了老命把他拖回帐篷,第二天他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问他退烧没有,他说,我什么时候发烧了?我说昨天晚上在山上啊,他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说我有病啊大半夜叫你上山。然后第二天,贺总就出现了,凭空出现的……” 最后几个字暗示意味明显,让沙漠青觉得毛骨悚然。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哥是别人?” “当然不是!他就是他自己!” 罗莎琳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后把他带到角落里,神神秘秘地说起一件事。 “我很小的时候,去你们国家游历,碰到一位不能提及名讳的臧先生,先生有一条爱犬因病去世,他受不了打击悲痛欲绝,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时断了一条腿,一只手,身边却带着一条和爱犬一模一样的小狗,说是照着它的样子买的。” “可我却知道那就是以前那只狗。” 沙漠青猛地撩起眼皮,罗莎琳伸出手指,点在自己眼睛上:“它死前我在它左眼旁画了一颗爱心,想保佑它在汪星幸福快乐,而臧先生重新带回来的那条狗,左眼旁就画着那颗爱心。” 她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沙漠青机械地低下头,沉思良久,忽然将她一把按在墙上:“这事烂在肚子里,别再让第二个人知道!” 罗莎琳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知道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你听到了吗,那天他们闹翻的时候,老大和贺总说……说他连能放进小盒子里的遗物都没有了……你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沙漠青别过脸,少年人的眉眼渐渐湿润。 “不能让贺灼上山了。” “这也是我的想法。” 一拍即合,两人到楼道里各自点了根烟,把这半年来诡异的细节挨个复盘,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回到卧室。 罗莎琳让沙漠青把孟凡抬回房里睡,自己守着季庭屿。 天快亮时季庭屿醒了,一声都没吭,蜷缩在被子里,安安静静地看着墙上的一个点发呆。 罗莎琳没有吵他,手放在他背上轻拍着安抚,衣摆不小心撩到他耳尖,季庭屿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穿的是他的衣服。” 嗓音嘶哑得像吞了沙。 罗莎琳手一顿,尴尬地看着自己身上贺灼的皮衣:“医生说你的alpha……啊不是、他的气味能安抚你,让你好受一点,我这就去换了。” 急匆匆站起身,衣角却被人拽住。 “穿着吧……”季庭屿吸了吸鼻子。 “他在梦里欺负我一晚上了,烦死了。” 罗莎琳有些心酸,坐下来托着猫咪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 季庭屿深呼吸好几次才忍住没有躲开。 被子一抖散,粘腻腻的热气熏了罗莎琳一腿,她学着以前看到过的贺灼的手法,指尖打着转儿帮他按太阳穴。 季庭屿闭上快要哭瞎的眼睛,又涩又疼,像是被人拿针在肿胀的眼眶上扎了一圈。 “罗莎琳,你说为什么人不能自己选择保留哪段记忆呢,我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什么都不知道,就能和以前一样。 不用每时每刻都被拉扯。 “可是不管真相多残酷,你都有知情的权利啊。” 季庭屿眼皮一跳,抬头看向她:“你……” 罗莎莉抿紧嘴巴,用力点头,眼泪无声地往下滴答:“我和猴子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 刹那间,季庭屿的心脏仿佛划开一道裂缝,成百上千帧承受不住的回忆和苦痛,都有了可以分担的出口。 “谢谢你……”他把脸埋进她小腹里。 罗莎琳破涕为笑。 “哭鼻子的小屁孩儿,真没出息。” 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起来,火辣的女高音和现下的气氛格格不入,罗莎琳不接,也不挂断,她知道打来的是谁,季庭屿自然也知道。 听着那铃声放到第三遍,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他……还好吗……” “和你差不多,抢救了几次。” 季庭屿的神经紧绷起来。 罗莎琳看到了,不由苦笑。 “别担心,昨天就脱离危险期了,他那身体素质有多牲口你最清楚,不会有事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