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难得这么安静,她又在他怀里,他想他不应奢求太多,她已经说过了,重要的是现在,她是神,他是魔,可是他们都有无穷的寿命,他们有的是时间。 帝夙也蹭着她的发梢,也感觉到困倦,慢慢闭上眼睛。 整个遂州,都陷入了沉睡。 海面上,明月升起,白衣青年睁开眼睛,眉心的红痕也随之一起出现,皎洁的月光下,他身上淡淡的神辉似乎比明月还要清冷。 他抬起双手,将月光缓缓洒入遂州城,口中默默念诵着咒语。 随着月光的进入,整个遂州的人都睡着了,连打更的更夫都呵欠连天,忍不住靠在墙角处,呼呼大睡。 城墙上的士兵也接二连三地倒下。 风栀和砚焉坐在一家客栈的院子里,互相瞪了一会儿。 风栀说:“夜深了,早点谁,不然小孩子会长不高的。” 砚焉磨着牙说:“你想死吗?” 但说完之后,他还是打了一个大呵欠,趴在桌子上,喃喃地说:“尊上什么时候回来啊?” 风栀‘嘁’了一声:“小屁孩,尊上带着心爱的姑娘出门,今夜怎么可能回来?” “为什么不回来?” “等你长大就懂了。” 两人说着话,却谁都抵挡不了这阵困意,不知不觉睡着了。 君染踏着月色,踩着一段白绫,缓缓地降落在茶楼二楼的窗外,白绫钻入窗户,将插销打开,让他进去。 他身上带着明亮的月光,将幽暗的茶楼里照亮。 他抬起头,看见站在二楼一个雅座旁的鹿朝,于是上前躬身行礼:“天尊。” 鹿朝低头看着沉睡的帝夙,手指从他眉梢上缓缓滑过,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却不敢再往下。 君染看着她的动作,却一言不发。 鹿朝抬起手,一片淡淡的紫色光芒中,她握住了山河笔。 君染微微吃了一惊:“天尊,您这是……” “重塑他的命格。” 她说完,已经不待君染劝说,她周身涌起一片炽烈的紫色光芒,君染感到惧怕,不得不后退,一直退到窗边。 “朝朝——”君染大喊一声,却已经看见她握住山河笔,双手飞快地结印,在帝夙面前画出一个巨大的光圈。 然后,她向前一步,走进了帝夙的命运中。 混沌之中,一个婴儿降生,天地异变,异火落入人间,四海翻腾,山河崩塌,六界到处是灾难。 众神用尽一切办法,都没能杀死这个婴儿,无奈之下,他们带着婴儿到虚空之境外,求见创世神。 众神跪地祈求,许久之后,虚空之境的大门打开,一身白衣的清冷女子冷冷俯视他们,听众神诉说这婴儿带来的灾难。 她招来司命之神,看了婴儿的命盘,叹息道:“他注定要毁天灭地,是六界的浩劫。” 鹿朝看着这一切,随后,她抬起山河笔,将这一段预言抹去。 她缓步上前,从众神手里接过婴儿,走向人间,一直在嚎啕大哭的婴儿,似乎感知到不会受到伤害,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嘴里咿呀咿呀的,甚至抬起小手想要摸她。 鹿朝道:“但愿你从此不再受预言束缚,遇到一个好人家,教你一心向善。” 她挥笔,将被他出世而毁坏的人间修复,此时,她口中已经溢出一片鲜血,重塑一个人的命格,便要令整个世界也重新创造,改写数千年的历史。 锦绣人间,烟雨江南,她将婴儿放在路边,他立刻啼哭起来,一辆马车经过,听见婴儿的啼哭,一对年轻夫妇走下马车,将他抱起来。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