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说干就干,立马就蹬掉鞋子下田去,周梨要出口拦的时候,他已经撅着屁股大把地掏着泥。 周梨见此,扯了扯嘴角,也懒得去河边了,在田埂上的苜宿草丛坐下,一面?环视着四周,“你既然不去河边,那我四处看看这田埂上哪里草好些?。”家?里的鸡鸭鹅虽已经解决了,可那一大堆兔子每日得吃一大背篓。 可入秋后下了几回霜,那些?不抗冻的野草早就枯黄了,现?在可不好割草。如今又是见天的太阳,反而将那些?被霜打焉黄的枯草晒得干脆,四下望过去,枯黄一片,实在难以看到几分绿色。 有那冬日里该有的萧条,却无那股冷肃感?,给周梨的感?觉极其不好。 白亦初全神贯注,不管是心?或是眼睛和手,都全然在那黄鳝洞上,含糊着应了一声,便猛地一手扎进稀泥里,截住了那条黄鳝的路。 等他的手再度从泥里伸出来,两指间已经紧夹着一条成年人?大拇指粗的鳝鱼。 周梨见此,怕是自己和他说话也听不进去,也就懒得管。等她转了一圈回来,白亦初已经不在田里了,早叫楼大脸他们喊着去了河里。 周梨过去的时候,只见那河滩果然露出来了不少 ,大家?的衣裳就堆在鹅暖石山,往河里靠近的那满是砂砾的河滩上,则到处是坑坑洼洼,全是大家?挖河蚌留下来的痕迹。 因都是些?脱了上衣的男娃儿,她也就没过去,就站在上面?与白亦初打了声招呼,然后回家?去拿镰刀背篓。 只不过等白亦初从河里回来,她也没割多少猪草。 元氏也回来了,与他们说听村里从外县走亲戚来的花大爷讲,那头的河都几乎要干了,好些?村里的菜都直接干没了。 所以那花大爷回来后,立即就找了柳地甲他们商议,要储水。 但是大部份人?觉得这不可能,毕竟自打先祖们在这一方?土地上扎根后,就没遇到过什?么天灾。 因此储水一事,没有几个人?放在心?上。反而觉得这天气好,还能提前把地翻一翻呢! 元氏却有些?担心?,毕竟大冬天里的日日大太阳。“这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也装点水吧。”只是可惜家?里没有几口缸。 周梨自然是同意的。 隔天又让白亦初去镇子上提醒周秀珠也提前储存好水,这总是有备无患的。 其实这会儿大家?都没把这十一月份的艳阳高照当一回事。 转眼又过了七八日,县里那堤坝上因为缺水的缘故,暂时停了工,村里的人?也都纷纷回来。 仍旧没有意识到缺水的严重性,反而觉得堤坝上停工,反而好叫大家?安心?过年,不然这心?里始终惦记着去做工赚钱的事,一面?又想?回家?团圆过年,好不纠结。 周玉宝那边,也在开始准备成亲事宜,只是村里的几口井已经干枯,潘氏那里打算将家?里铺笼帐盖洗一回,水都不够,这才想?着没水怎么办宴席啊? 可不办宴席,怎么收礼金?于是夫妻俩权衡一回,和亲家?那边商议着,把婚事给推迟了。 如此这婚事拖了下来,他们也没来催周梨这边,问?她几时搬走。 可周梨家?虽还没缺水,但这些?天兔子的口粮却捉襟见肘了。 田坝里已经割不到草了,兔子们吃不饱整日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地打架,看得黄猫儿一愣一愣的。 显然也没料想?都兔子急起来,自己的同类也咬。 周梨从笼子里将那被咬死?的兔子给拿出来。“要不都杀了吧,这样?下去不被饿死?也饿瘦了。”而且每天还会咬死?一两只。 白月初和元氏也实在割不到草,听到周梨的话,虽是这么一大笼白胖胖的兔子就杀了可惜,可也没有办法。 只能如此了。 不过一下杀了这么多兔子,他们一时也吃不完,便全都给做成肉干。 本来是要做熏肉的,可是越是进入腊月,天不但没有半点寒凉,反而越像是从秋天变成夏天的样?子。 也亏得家?里的菜籽油不少,就都给炸成肉干,以好保存着。 为着这事儿,三人?也是忙活了三五天。河里的水这会儿细得好似一根绣花线一般,村民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在往里挑水浇菜了,更不要说那井里的水已经见了底,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小菜苗肉眼可见地枯萎下去。 村里这个时候才真正着急起来,觉得今年的天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