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腰大笑,仿佛中榜的是自己:“教?习你听到没,你是会元!” 经历五场考试,苏源早已学会不动声色。 只抿唇一笑:“外面人?散得差不多了,咱们一同看榜去?” 众人?皆应声,往酒铺门口走去。 途径方才大放厥词的几人?,杨牧故意说:“教?习您中了会元,便是主考官大人?对您才识的肯定?呢。” 对方脸色青了白?白?了红,像是打翻了颜料盘,精彩得很。 苏源知晓杨牧是为他出气,瞥了眼敢怒不敢言的几人?,宽袖拂过?桌角,留给他们一道清瘦俊挺的背影。 杏榜前的考生已少了大半,苏源一行人?轻易挤了进去。 今年的会试中榜者共有三百人?。 除去苏源,其他人?扒了许久才找到自个儿的名字,立时欣喜若狂,不顾形象地又笑又跳。 那位参加过?两?次会试的举人?位于第二百八十六名,即便位置靠后?,也十分满足,泪湿衣襟。 当然,也有三人?不幸落榜,沮丧绝望溢于言表。 苏源不知从何安慰,打算回头把自个儿用的笔记赠予他们。 看完杏榜,众考生各自散去。 苏源同松江书院的学子们告别,打算回家准备殿试。 杨牧眼巴巴望着他:“教?习,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咱们不去飞鸿居庆祝一下?” 苏源摇摇头,婉拒了:“殿试在即,还是算了。” 再者,他们去飞鸿居庆祝,让那三人?心里怎么想。 杨牧扯了下袖子:“那行吧,等教?习您过?了殿试再说。” 苏源颔首,双方就此别过?。 临行前,苏源不经意朝春杏酒铺斜对面的茶馆看一眼。 二楼的某扇窗户大敞着,却不见?梁盛的身影。 苏源扭回头,往春宁胡同走去。 茶馆二楼的雅间?内,梁盛一杯接着一杯,玩命似的往嘴里灌酒。 辛辣的口感呛得他接连咳嗽,他却像是自虐一般,继续灌酒。 门外有考生路过?,谈论声传入耳中。 “苏源年仅十八就成了会元,不出意外肯定?是状元了,本朝最?年轻的状元郎,还是六元及第,是咱们拍马不及的。” “比不过?啊比不过?,苏源怕不是文曲星转世,来人?间?体验科举来了?” 此言一出,考生们齐声大笑。 笑声渐远,梁盛捏着酒杯的手不住颤抖,紧闭着眼,脸上浮现痛苦之色。 文曲星转世...... 这是大师给他的批语,谁能想到,时隔经年竟成了他人?对苏源的评价。 胃里火烧火燎,烧得他几近失去理智。 凭什么他苟延残喘,苏源却能一朝登天子堂,名传天下,风光无?限? 这不公平! “咔嚓——” 一声脆响,手中酒杯竟被捏碎。 碎片割伤手指,艳色刺痛人?眼。 几番刺激下,头疾又开始发作,剧痛快要将他的天灵盖整个儿撬开。 梁盛双目赤红,仿佛癫狂的兽类,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吼。 双拳紧攥,碎片将手心割得鲜血淋漓。 直到敲门声响起:“盛公子,主子传您过?去。” 梁盛恍然回神,脑海中白?光一闪而过?,被他飞快捕捉到。 呼吸急促了几分,他随手丢开碎片,急不可耐地往外走去。 候在门口的仆从见?梁盛满身是血,吓了一跳:“公、公子!” 梁盛敛眸,沉声道:“方才我不慎摔碎了酒杯,容我回去洗漱一番,再去见?主子。” 仆从嗅着浓郁的血腥气,同样?担心这股味儿冲撞了主子,遂满口答应。 梁盛疾步上了马车,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诚王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