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膝盖上绑着厚厚的夹板,腋下虽拄着拐杖,但仍是腰杆挺得笔直。其轩昂气魄竟毫不逊于之前。 不是沈望还是谁。 “好久没见你了,”沈望沉声道,“我只想问一句......你这究竟是为何?” 吴炳西凝视着他,口里一言不发,目光却由惊骇变得决绝。 他并不答话,探手抓了桌上的瓷盘在桌沿上一敲。盘子碎为两半,他手中握着一半瓷盘,转身往外跑。 东厢的隔扇突然大开,布赫和一个手下跳出来拦住他的去路。 吴炳西躲着布赫,只对布赫的手下出招。他下手狠辣,才三两招便逼得那人节节败退。 他将那盘子的利沿往前一送,直取那人的哽嗓,那人吓得往后一仰,却被他抓住了手臂,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用瓷盘的利沿抵住了脖子。 吴炳西一路拖着他出了院门,一眼瞥见对面街的房檐上趴着两人,便迅速将手上的那人打晕,像背口袋一样背到身后,做他的人肉盾牌。 布赫心里暗暗惊叹,他也是和沈将军学过些武艺的,但此人反应之快、膂力之强,他简直望尘莫及,此人怎么看都不像普通的军户出身。 吴炳西三两下解开拴马的绳子,才将背上那人扔到地上,自己利落地翻身上马。 两排箭矢从街对面的房檐上飞到近前,却只擦皮而过,轻轻划伤了他。 他歪下身子附在马腹上,随着马向前飞驰,箭矢贴着他飞过却不曾伤他分毫。 青岚心里焦急,让房檐上的一人把箭袋和弓扔给她。 她弯弓搭箭如行云流水,可真当箭矢对准他的背后,泪水却不停地涌出来,模糊她的视线。 布赫见她犹豫不决,怕待吴炳西跑出这条安静的巷子便再不好抓捕,便要从她手里将弓抢过来,却被她一手挥开。 她用力挤干泪水,将弓拉到最满,终于拨出一箭。 吴炳西腰后中箭,身子一歪,摔下马来。他挣扎着想站起身来,但腰上这箭似乎伤了要害,让他根本撑不起身子来。 青岚快步追上前去,见他背后全被血迹濡湿,忙帮他将箭尾折断,用自己的手帮他压住伤口止血。又让布赫去找大夫。 “可是......”布赫看得发愣。 “快去!”青岚尖声喝道。 布赫见吴炳西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便让追过来的手下去请大夫,自己在一旁看着。 吴炳西已经痛得脸色惨白,双唇微微地颤抖,他见青岚将手按到他背后,竟扯着嘴角对她笑了笑。 “......你这孩子,瞧着......挺厉害,其实是......又重情义,心又软。” “你别说话。”青岚红着眼眶,闷声道。 “不是么?......你这一箭......避开了五脏......虽是奔着我的腰椎来,却又射得不正.......你是既怕我跑了,又不想真的伤我......” 他说罢低低地笑起来,整个人抖若筛糠一般。 “我那是射偏了。”青岚咬了咬唇,狠狠道。 吴炳西额上的汗水一粒粒大如黄豆,嘴角却还是弯着。 “你......你骑射的本事......还是我教的......你是不是射偏......我怎会看不出?” M.Dd-nEnG.COM